茅屋外有個石頭壘砌的灶台,已經被火燻黑了,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老頭很熟練地切了一些羊肉,又從茅屋門口一側的土裡挖出個袋子,從裡面拿出新鮮大蔥和洋蔥。
小雪很有眼力勁兒地抱來個小鐵盒,裡面放著花椒、八角、辣椒及油鹽醬醋。
這一幕都讓這一路基本沒笑過的嫦娥笑出了聲。
這也太有生活氣息,看來還真是我多心了,眼前的一老一少就是生活在天山下的普通百姓。
不到十分鐘,香噴噴的爆炒羊肉香味便撲鼻而來。
老頭又從石洞壁上拿下個小簸箕,從裡面拿出幾個樣子像是大餅,中間鼓起來的的食物。
老頭說這叫「饢」。
饢?
我去年我在中央四台的《舌尖上的中國》節目裡看過關於饢的介紹,是一種烤制的麵餅,中國維吾爾、哈薩克等民族當作主食,新疆和蒙古地區很多居民至今食用。
饢在新疆有著「寧可三日無肉,不可一日無饢」的美譽,歷史上伽師人就以打饢謀生著稱。
最大的饢叫「艾曼克」,中間薄,邊沿厚,中央有花紋,直徑達40-50厘米,被稱為饢中之王。
最小的饢叫「托喀西」,厚1厘米,做工最精細;還有一種直徑約10厘米,厚約5-6厘米,中間有個洞的「格吉德」饢。
饢的花樣也很多,所用的原料也很豐富。
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了傳說中新藏地區的獨特的美食。
老頭把饢放到了鐵鍋的邊上,又加了兩段木柴,不到三分鐘便冒起了熱氣。
「可以吃了!」
老頭呵呵笑著讓小雪拿出幾個碗和幾雙筷子。
「荒山野嶺的,條件簡陋,喝酒只能用大碗了!」
「這已經是人間天堂啦!天山哪有人間好啊!」何仙姑激動道。
「是啊!我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吃過人間美味了!」嫦娥接了句。
我趕緊輕輕咳嗽兩聲,提醒倆人說話時注意點,千萬別引起老頭的懷疑。
吃飯時,倆美女完全沒了仙女的姿態,用狼吞虎咽形容倒是十分恰當,前一口沒咽下去,又一口便塞到了嘴裡。
酒足飯飽,望著西側僅剩一片紅霞的天空,心中湧出一股別樣的感受,這一刻就好像時間被放慢了,我擯除了腦中所有的雜念,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操心。
眼中只有無限好的晚霞和天地。
何仙姑和嫦娥幫著收拾碗筷,她們原本就是人間凡人的妻子——茅屋後一百多米恰好有條小溪,可以飲用,我不得不由衷感慨,這真是一處人間絕好的隱居之地啊!
這老頭也太會找地方。
不對啊!
這裡是海拔至少五六千米以上,人跡罕至,且不說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頭帶著個這么小的女孩很奇怪,這裡應該不會來其他人,怎麼會提前準備好夠五個人用的碗筷呢?
就好像他提前知道會有三個人來做客一樣。
瞅著老頭的忙碌的背影,我不由地再次懷疑起他的身份。
「小伙子,來……來幫忙啊!」
老頭的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怎麼了,大爺?」
我趕緊跑過去。
「把這些柴火搬到山洞裡,這樣晚上就有熱炕睡了。」
說完呵呵一笑。
「好……好!」
懷疑歸懷疑,至少到目前看,老頭對我們沒有絲毫惡意,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多加小心就是了。
抱進一大堆柴,把熱炕燒熱,天也已經黑透。
新疆天氣晝夜溫差很大,高原戈壁地區,晚上基本都是零下十幾度,更別說天山上了。
冷風嗖嗖地吹,就算我們仨不是一般人,也覺得冷。
有了這堆木頭,洞穴內暖入春。
該休息了,我才意識到尷尬。
畢竟嫦娥是看一眼就讓正常男人魂不守舍的美女,何仙姑也是萬里挑一的美少婦,難道我今晚要和她們同床共枕?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