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賢在報社前台找到一個女接待,表明有一個爆炸性新聞要供給報社,女接待便帶他來到新聞部。
這時《星島日報》的新聞部負責人是「鄒懷文」,任職主編,時年二十三歲,堪稱是年輕有為。
不過以鄒懷文聖約翰大學新聞系的學歷,加之曾在上海《申報》實習業績斐然,又精通英語,在《星島日報》擔任主編頂多算是知人善任。
這年頭二十三歲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年紀,有志者已經能做出一番事業,但考慮到鄒懷文剛來港島一年有餘,混到《星島日報》的主編已是家世顯赫之效。
懷父敏初曾任前粵省中行行長,廣結潮汕富商,祖上更世代為大商,私鹽、厘金、礦場、銀號等生意都經營過
何定賢也沒想到在報社隨便找一個主編,就能見到未來嘉禾集團的掌門人,一代影業大鱷鄒老闆。
現在看來鄒大亨還在新聞傳媒界混,就連英文報社都沒混進去,瞧那稚嫩的臉龐,一看就是剛出社會闖蕩。
可年輕人的鄒懷文並不好忽悠,手裡端起一壺茶杯,不緊不慢吹著熱氣,出聲說道:「何先生,這起殺人案貌似沒那麼簡單,單純憑臆想把殺人犯的帽子扣給一個人很容易影響到新聞的公正性,影響《星島日報》的聲譽。」
何定賢撇撇嘴,表情不以為意,星島日報就是一間愛搏眼球,喜歡追逐政治熱點的商業報紙,靠的就是炒作時事來賣報紙,談聲譽真不如談錢。
「我這裡有五千塊錢,你幫我把新聞給寫上去。」何定賢掏出一個信封遞上前去:「不需要寫的很準確,只需要把新聞報道出來就好,有心人自然會去查真相。」
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其實跟新聞界沒有關係,江湖人要臉皮,卻不會找報社的麻煩。
何況《星島日報》的東家更不好惹。
唯獨可惜如今島藏龍臥虎的人才太多,有富商、有猛人、有精英子弟,全都是戰亂年代挺過來的,要是一個個都能千禧年後的傻仔一樣好騙,錢都能省不少,還騙去噶腰子。
鄒懷文看都不看信封一看,面帶微笑的用手推推眼鏡,出聲說道:「拿錢來報社買廣告的人很多,拿錢來報社買新聞的,你是第一個。」
「雖然我覺得你是想利用新聞打擊競爭對手,但是,看在同時潮汕自家人,新聞我就幫你報了。」
「錢不收你的,但是有地方的話,可以幫我賣賣報紙。」鄒懷文先前已經探出何定賢是做電影店生意的,多少猜到一些內情,只是手上料不夠,看的不夠透。
他是不在意幾千塊賄賂,只想把部門業績做漂亮,順帶跟一個看起來有前景的同鄉結交一下。
在港島兇殺新聞其實報道性還是很強的,每登一起都會引起轟動,主要是兇殺案實在太多,市民們感同身受,心心相惜,會給予港府很大的壓力。
可惜,能報道出來的兇殺案太少太少,因為,大多數案子警方都已經用人頭頂替,案子都結了怎麼報道?報下去不是打警隊臉嗎!
何定賢也看出鄒懷文的意思,不愧是富商大族出身的人才,做生意先蹦著人情去,幾千塊的賄賂根本不收,要收加大的!
以現在一角錢一張的報價,每間電影店訂一百分報紙,一期也就幾十塊錢,一個月多開支兩百餘。
猜想鄒懷文在《星島報社》也幹不了多久,訂個一年半載不訂了,等人情過去也花不到三千塊。
這可比直接送出的五千大洋省多了,想必鄒懷文都明白其中道理,那就是真心想跟他交個朋友。
「沒問題,從明天起每期提七百份報紙,有客人來都發給他看,算直接找你訂的。」何定賢笑笑。
鄒懷文站起身繞出辦公桌,笑容和煦的同他握手:「何先生,我送你出去,有空一起飲茶。」
「好。」何定賢面帶輕笑,出聲道:「來九龍可以到油麻地差館找我,我是一個差人來著。」
「真看不出來。」
鄒懷文大為詫異,舉止卻斯文有禮,一路抬手引領他離開辦公樓。
翌日,下午。
何定賢穿著白色t恤,黑色褲子,坐在石硤尾一元店門口,後背靠著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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