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虎的這句話,當下,就發作了。
現在的高橋,急於從四老虎那裡,掏能治死自己的藥方子,這樣的一句「砍根」的話,自然地能掖進自己的癟勢的耳朵里,顯得是一個人物。
至少,要比山口沉住氣,她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生點氣,應當的。
所以,高橋,對四老虎這樣放肆的話語,竟沒惱怒的「巴嘎」,拔刀「死啦死啦」的。
而是折起來身子,朝四老虎靠得更近一些,「嗷?你的說說看?皇軍的,皇協軍的,怎麼的不行?」
高橋先眯起來眼睛,從眼皮子裡看四老虎,心裡暗暗地沉住氣地響,「小子,先聽你說說,要是你的皇軍、皇協軍不行的藥方子,治不死我的病,再把你敢辱罵皇軍的狗頭,綁到菜市口,砍了不遲。」
四老虎卻沒有發現高橋的心理活動,只是沉湎在自己的滔天毒惡的計劃里,見山口生氣了,有些恍惚,正要抱怨她到底是女人,入不進油鹽的時候,又見高橋這樣說,就覺得,她,到底是頭髮長,見識短,不如高橋。
於是,四老虎轉過身子,像街面上的野狗見野狗,勾起來身子,把治痔瘡的膏藥,貼往高橋的腦門子上。
四老虎說話了。
從他說話的張口開始,他算是把湖西,把湖西的抗戰局勢,推向了災難的深淵。
「太君,皇軍英勇無比,但是,在中國,畢竟是外國軍,語言不通,張口就露餡,在眼下,這遍地都是八路的湖西,那還不是野地里放羊,任人家逮?」
高橋聽到這裡,豬眼珠子,唰地一亮,這半年來的湖西感受,皇軍的毛病,他也是恨恨地知道的,也更知道,這些毛病,但就皇軍,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就像一艘快要散架的船,航行在驚濤駭浪的大海里,不管划船的怎麼努力,全然改變不了下船的結局。
嗯,有點意思,高橋抬起來右手,拖住他的沒有下巴的下巴,在椅子上的身子,蜷的就像一隻蹲上桌兒的狗,笑眯眯地對著四老虎,顯示他,對他的話,有了興趣,示意他繼續地往下說。
四老虎從高橋的蜷的像狗一樣的身子上,看出來了高橋的興趣,於是得到了鼓舞,也蜷起來身子,像另一隻的野狗,繼續的賣弄他的能耐。
「還有,皇協軍的,掙太君的錢,多了,愛惜命了,不出力了。這就是,太君,您感覺的,成了八路,公安隊的厲害,八路的厲害,就是這麼來的。」
「有道理,有道理,你的,繼續地看看地說,下步的,怎麼辦?」
高橋更覺得,四老虎,這個漢奸的話,確實有道理,兩眼刷刷地發著光的亮,急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