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老虎被鬼子官兒寵得麻了爪,打雞血的報恩,四下里發著狠地抓共產黨,偶然中襲擊了八路軍過湖的高級領導人,懵怔中,算是正式走上了地獄的路。
有兵有槍有了威,四老虎有了一切的有,哭爹算是真找對了墳頭子,這回,可是甩開了膀子撒歡兒干,正正成了湖西的活閻王。
七月里的一個天攏明,張狂了一夜的四老虎,走到了張莊村口。
張莊村是湖西平原上一個小村莊,偏僻,偏小,如果不是匪伙兒們累了,超近道早回城,怎麼著也不會到這兒。
四老虎在前邊走著,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兒,發神經似的讓隊伍站住腳,四下里來回望了幾圈,又趴在地上,撅腚哈腰,左瞧右瞅,還撕開熬紅爛了的三稜子眼,對著晨光眯了又眯,終於發現了「細微」——地壟里一行谷葉子的顏色與別的比,有點暗,原來是露水珠兒落了。
沒說的,准有人剛剛趟過!
這時辰,趟谷地的人能是誰?
——八路軍!
四老虎的眼珠子像發情的公狗見到發情的母狗,倏地提神發亮。他讓「一腚歪」帶人先把抓得的抗戰嫌疑犯押回城,自個領先,像狗覓食,趴地,撅腚,低頭,一步步地爬,順著微微的腳印摸進了村。
微微的腳印,終於在村中間胡同口,完全沒有了。
不過,四老虎不沮喪,多年的土匪綁票劫路,早熟了其中的貓膩,站起身,向胡同深處瞧了瞧,向後一擺頭,上來拉巴襠和兆向龍,兩個人,前面走,躡手躡腳,踅到一家大門上貼「喜」字的牆根,蹲下,四老虎踩上了他們的肩膀,兆向龍呲牙,正要喊疼,偷見拉巴襠沉穩,馬上閉上嘴,配著勁兒,腳蹬地,手扶牆,王八出窩樣,徐徐地直起托人的腰。
四老虎腦袋瓜子伸到牆頭上,歪頭往牆內的院子觀看一遭,雙手叫勁,偏腿越牆,狸貓般落到院子裡,不枉了當土匪練就的好功夫,沒處一點聲。
微微的晨曦照著農家小院,寧靜而安詳。
小子借著光,避開掃帚竹耙揚場杴,躡手躡腳,先去輕輕開了院子的門,然後,徑走到北屋的窗戶底下,耳朵貼在窗子欞上聽,裡面傳出的有男人的呼嚕聲,還有女人的細微的喃坭喘氣聲。向隨後的人又一擺頭,上來拉巴襠,手法極其熟,啪的一聲輕響,門板從門臼上托開來。
兆向龍、國辛連忙上前,把門輕輕地摁在牆面上。
東屋窗底下,睡的是新結婚的小兩口,大花被窩裡摟抱著正酣睡。
土匪們撲上前,掀開被子,連身子加嘴,全按個結實。
四老虎是過來人,當然知道新結婚的男女有激情,夜裡折騰的會子大,他們睡的肯定少,有了動靜能聽見,所以才選他們當首家。
「說說,剛才,今夜裡,都聽見了啥動靜?」四老虎笑眯眯,對著男人德爾耳朵問。
「嗚嗚嗚!」男人臉憋得通紅,拼命地搖頭,泥鰍上岸一樣扭著身。
「嘿!有種!」四老虎微微一笑,對著左右說,說話間,還把男人的腦袋往裡搬,「拉巴襠,給他演出花戲看。」
「好嘞,司令,請好吧。」拉巴襠回著話,右手從褲襠里掏著把閃亮的匕首,左手抓住女人雪白的**,匕首往下,從**慢慢穿進去,再慢慢地橫著行刀,亮光下,鮮紅的血,噗噗冒出來,被壓著的女人,掙扎得像地上的鯉魚。
男人豆大的汗滴從額上冒出來,臉蠟蠟地黃,連連點頭。四老虎放鬆了捂嘴的手,仍然笑眯眯,輕聲柔氣,「這就對了嘛,明白點,別大呼小叫的喊人來,不好。」
「呼……呼,南院……有屋門……響……」
「多大會兒啦?」
「有兩晌了,進來時候,還……做飯,拉風匣子,聽動靜,人不少。」
「早說不就結啦,嘿嘿,沒你事兒,繼續睡。」四老虎笑眯眯地嘴上抱怨,手往男的下巴頦滑,順著一使勁,啪地聲,男人的脖子折斷了。
他抬腿往外走,後面,土匪把女人捅個稀爛。
兆向龍一步跑到四老虎的前邊,他要爭功,卻不想腳下踩住了什麼,一下子摔倒,發出了聲響。
南院裡,立刻傳出來低沉的喝問,「誰?!」
第四節 偶殺八路軍趙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