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擔心我再培養出第二個海倫來,所以說不定會使勁兒阻攔呢。」
安澄這才悄然鬆一口氣。
她歪頭瞟他一眼,心下舒服了許多,面上的神色不由得便也點點化去了陰雲。
他哼一聲,忽然落下額頭來與她額頭磕了一下:「這回放心了?」
她慌忙回首看一眼玻璃牆外,然後躲開。
上回沙發送到了她家裡,油畫卻被他留下了。不過從前油畫是掛在他辦公室門外牆上的,可是這一回他卻給挪到辦公室里,掛在了他辦公桌背後的那面主牆上。
同一幅油畫,因為到她的律所里「一游」過,而且
tang因為那個「巧克力的夜晚」,於是再回到原處也已經悄然改變了命運……這裡面微妙的含義,她窺得懂,忍不住走過去扶著桌沿兒盯著它,咬住嘴唇微笑。
他也都由得她,只在原地遠遠看著她的背影,唇角愉快地勾起。
這樣的時光,哪怕一秒鐘都是珍貴的,他都不想隨意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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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自己又調回了心緒,旋身又回來瞪他。
「行,賈西貝這事兒咱們先放一邊。說另外一件。」
她還特地解釋一下:「其實我不是為了賈西貝來的。我雖然介意,不過還不至於那么小心眼。我是來跟你說更重要的事:菲力,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離開他?」
他長眉不由得微微蹙了下:「又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就又說這個?」
安澄兩手在身後攥緊了桌沿兒:「……我去找過他。他請我吃肉,我以為是個好機會,我幾乎飛車回來,把胃容物送去化驗,可是竟然根本就沒驗出人類的dna來!」
「他耍了我,」安澄緊咬貝齒:「我特麼還以為終於抓到他小辮子了,可是其實是那老怪物早就看穿了我,可是他耐心地擺我一道,讓我在人家面前丟人!」
「這樣的老怪物,你不可以再跟他在一起了。我知道你聰明,可是再怎麼我們也太年輕,你早晚被他拆分入腹,他會徹底毀了你的!」
湯燕犀沒說話,只沉默走到辦公桌前,從一摞信箋里抽出一張照片來,按在桌面上推到安澄面前。
「你說的,是這件事?」
安澄垂眸一看,便是滿臉煞白。
照片裡,是她在「真相」里跟劉易斯握手的場景。
「誰拍的?」安澄心下咯噔一聲。
湯燕犀眸子裡的溫度卻冷了下去:「你吃了菲力的肉,原來都是為了給劉易斯。你難道忘了麼,在法庭上與我當庭對峙的就是這個劉易斯!你幫我的對手,是想讓我敗給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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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頭嗡了一聲。
攥緊桌沿兒,她勉力地笑:「湯燕犀,我知道你會誤會。可是我想你總該懂我的,我不是要幫你的對手,更不是要讓你輸。我只是想幫你走回正確的方向上來——菲力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這樣的人逍遙法外長達半個世紀之久,這是法律的悲哀,更是我們這些律政從業者的恥辱。」
「他背後,懸案累累;可是他這個老魔頭卻已經時日無多。要敢在他死之前將這些懸案找到結果,讓他認罪伏法,這對那些受害者和家屬來說才是公平的。雖然都是一死,但是讓他以無罪之身自由死去,那就太便宜他了!」
安澄輕輕閉上眼睛:「時間不多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湯燕犀,我知道你受限於律師-當事人保密協定,你不可以透露他的任何言行,法庭也不可以採信你的任何證言;但是我可以。我不是他的律師,那我願意盡我所能來指證他!」
「如果繼續留在他身邊,對你來說是桎梏。你不能再任由他繼續這麼毀你,你得想辦法掙脫他,你得回到法律的這邊來。讓我幫你,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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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是湯燕犀卻只是清冷地看著她,目光越來越寒。
安澄都看見了,一顆心不由得墜下去,再墜下去。
她終於說不下去,他面上已經掛滿了寒霜。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在說是為我好?為什麼,你們都覺得你們有資格替我選擇我的未來、我的路?」
「為什麼你們敢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