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湯燕犀看了一眼急匆匆穿過走廊而來的安澄,打斷訪客的話,只淡淡答:「今天先說到這兒吧。你先回去,等我電話。」
那人一怔,隨即發覺了什麼,於是順著湯燕犀的視線方向,轉身望向門外。
隔著玻璃牆,兩個女子四目一撞,便各自心下都是瞭然添。
也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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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門打開,安澄凝視那含笑走出門來的訪客。
「安,你我真是有緣。」
她面上的巧笑倩兮,帶著得意、鄙夷;那雙秋水盈盈的瞳里,毫不掩飾——憐憫。
這種神色叫安澄心生厭惡屋。
她輕哼一聲:「賈西貝,原來你又到鯊魚來討飯碗了。m國的律師這樣多,找工作真的很難的,現在這種滋味很難受吧?」
賈西貝卻眨眨眼:「以為你自己當了老闆,又資格拒絕我,就一定還有機會看我笑話麼?真不好意思安律師,我的處境絕沒有你希望的那麼難。」
「你沒說錯,律師找工作是難,不過這只是泛泛而言,卻不適用於我。我這個人呢,想找個工作真是一點難度都沒有。再說人往高處走,我第一個聯繫的律所一定是在我心裡評價最低的那個。所以老同學忠告你哦:千萬別把你自己和你那間小律所太當回事。」
賈西貝說完就走了,安澄只轉眸緊緊盯住湯燕犀。
隔著玻璃牆,透明的,能看得清彼此,可是那道障礙卻無法穿越。
她可以不在乎賈西貝的奚落,可是她卻不能不在乎,賈西貝只隔了一個晚上,忽然這麼有底氣的緣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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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立在門口,隔著玻璃牆凝視他,卻不肯進來,湯燕犀不由得蹙眉,走過來打來了門:「怎麼了,來了還不進來?」
安澄向前一步,邁進門內,仰頭盯住他眼睛。
「告訴我,賈西貝來幹什麼來了?是不是她想入職鯊魚?」
湯燕犀凝視安澄,卻也簡潔點頭:「不錯。」
「你答應她了?」安澄也說不清自己何必這麼緊張,可她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指尖。
湯燕犀眯了眯眼,小心凝視安澄:「她自身是不錯的律師,而且她的到來會帶來客戶。況且她這次被辭退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上次為我辯護……所以無論為鯊魚,還是為我自己,我都沒有理由拒絕。」
「你答應她了?!」安澄絕望,只是重複著剛剛的問題,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湯燕犀深深吸氣:「我答應她,會考慮,以及幫忙。畢竟這件事還要知會其他合伙人,不是我一個人就能簡單做的決定。」
安澄猛然伸手,一把將他推遠。
他踉蹌一步,隨即站穩,眯眼凝視她:「你何必這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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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脊背靠緊玻璃牆,忍不住冷笑:「她昨天就去找過我,我拒絕了她。我以為你也會明白我的心情,也會同樣拒絕她!」
湯燕犀蹙眉:「可是你的律所跟我的律所,立場不同,利益點也不同。我相信你有拒絕的理由,可是我也有接受她的道理。」
「可是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她對你早就有別的念想!」
安澄還是按捺不住,攥著雙拳都吼出來。
湯燕犀蹙眉,嘗試伸手按住她的肩。可是安澄還是避開了。
湯燕犀手臂收回來,只好變成雙臂環胸,眯眼打量安澄。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你見的又不是第一個,海倫你也見識過了,如今你與她的相處也沒有那麼困難。「
「況且我看中賈西貝,只是出於公事的立場考慮,與我私人情感無關。」
他向她跨過來一步,垂眸凝視她的眼睛:「再說這麼久了,你看得出她對我的態度,你也同樣應該看得懂我對她的態度。」
他頓了一下,更向她逼近些:「你覺得,我還有餘暇的注意力留給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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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的心顫了顫,不甘心不放心,卻也無法否認。
她別開頭去:「你的意思是,接納她已經是定局?」
他聳肩:「也有變數。你也懂的,合伙人里至少還有老科。他一向最愛跟我唱反調,說不定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