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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的穿著的也是易拉罐,不過不是簡單披掛在身上,而是將易拉罐剪開,將鋁片敲平,將鋁片裁剪成一寸長、半寸寬的小鋁片,然後用鐵線將它們串聯起來。織成後還用顏料在上面畫了大紅的中國結,突出中國的元素。
短髮向上挽起,挽成半丸子,露出頸子和耳。
最後還從爸的診所里拿回幾個小藥瓶,洗乾淨了用線繩串起來吊在耳垂下,做成耳墜。小瓶子裡裝了小枝的杉樹枝,杉樹枝上淋了熒光粉,在夜色里碧翠的小樹枝就在小耳墜里盈盈欲滴,還帶著幽幽綠意。
這些想像力也要感謝母親的遺傳。那些年現代舞在中國並沒有太好的商業市場,媽帶著舞團苦苦支撐,最慘的一次演出場下只有一個觀眾,媽帶著團員為那一個觀眾完成了演出之後,還要由自己來負擔場租、電費、音響設備的租用費。在那樣的艱苦條件下,舞團的許多行頭都是媽帶著團員親手製作的,舞台設計媽甚至也要親自上場。安澄常年跟著媽穿行在這樣的艱苦裡,便也耳濡目染學會了一些。
那晚她是真的想穿得好看一點。
也許是長大了,不再是16歲時半生不熟的少女,已經17歲了的她知道自己不可以繼續t恤牛仔褲。況且……即便是沒了那個人,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不受任何影響,而且會過得更好。
那晚走出家門,她看見楚閒迎上前來,眼底星光閃爍。
她有些意外,說她可以搭爸的車子,並不知道楚閒會來接。
楚閒舉起拳頭擋在嘴邊,輕輕咳嗽一聲,擋住輕笑和羞澀。然後抬起頭來迎上她走過來,堅定捉起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相信今晚的你一定會格外迷人。所以原諒我迫不及待想來當第一個觀眾,以及有這個榮幸當你今晚的護花使者。」
她轉頭看爸。
爸卻含笑點了頭,將女兒交給楚閒,輕輕拍女兒肩膀耳語:「這是你的青春,孩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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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真的有許多人向她露出驚艷的笑,還有人過來當面誇獎她。就連湯燕卿也擠過來,整晚黏著她。
她嘗了一點果酒,開始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升騰。湯燕卿過來邀舞,她也沒拒絕。她雖然不是太愛熱鬧的性子,可是畢竟受了舞蹈家母親的遺傳,跳舞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那晚她開心,跳得投入,旋轉之間就看見楚閒的眼,在閃爍的燈影里,幽幽發藍。
那晚湯燕卿像個口香糖似的非得黏著她,她攆了他幾回也不走。她一邊跳舞一邊問他這是幹嘛呀。湯燕卿大言不慚地答:「我暗戀你好久了,你忘了?」她利用踢踏的舞步翹起腳尖去踢他,含笑罵他:「滾你的小p孩兒,姐還沒這麼重口味。」那年的湯燕卿縱然個子噌噌拔高,可終究還是個不到15歲的小破孩兒。
湯燕卿也不以為意,繼續貼近她跳舞,指指他自己身上:「瞧今晚我們這不正好是情侶裝麼?」他那晚用紗布將自己纏了一身,整的跟木乃伊似的。
安澄就笑:「誰跟你情侶裝啊?」
湯燕卿一臉的涎笑:「你這不也是金縷玉衣嘛!老外看不懂這個梗,我可一眼就瞧出來了!」
安澄也被他給逗笑了,一看自己這一身的確跟金縷玉衣有異曲同工之妙。既然一個是金縷玉衣,那跟他木乃伊,也果然是堪稱一對兒了。安澄便大笑著上去摟住湯燕卿的脖子,舞成一團。
那晚真是太開心,她和湯燕卿竟然都一不小心喝醉了。湯燕卿後來窩到角落的沙發里去悶覺,她則終於被一直等在角落裡的楚閒奪走,攬入懷裡。
那晚的楚閒穿的是畫報彩頁裁剪粘貼成的西裝。雖然是紙張,可是一位手工高超,於是穿在身上竟然也是筆挺修身。再配上同樣材質的高禮貌,將一向就姿容俊秀的他裝點得更有如玉樹臨風。
她在他懷裡努力地向他微笑,可是卻還是只跳了一支曲子就停下來,說抱歉,說她有些喝醉了,想出去散散。
那一支舞曲里,楚閒一支用一種燙人的目光凝視她。握在她腰間的手也越發滾燙和用力……叫她害怕。
楚閒說再跳一支,她卻還是閃開了。一口氣逃到外面去,同往常一樣,一個人站在夜色里,高高仰起頭,學幾聲正正的叫。
楚閒還是跟出來
125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