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譯看游溪跟入魘了一般,直覺不妙,他先將馬速保持和游溪一致,然後瞅準時機,一躍到游溪身後,與游溪共成一騎,幫她慢慢把馬速慢下來。
游溪掙扎的厲害。
許譯擰著眉,把游溪要去抽馬的鞭子奪走,然後快速降低馬速。
馬速漸漸慢下,許譯將游溪帶下馬,在一片憐惜中吼道,「游溪,你跌跌撞撞要去哪兒?你在流血啊,不怕死了嗎?」
游溪呆愣愣的看著許譯,半晌,也不知道她怎麼理解許譯說的話的,倔強道,「我不會死的。」
許譯沒脾氣了,他很早就知道,面前的女娘為了活著,不怕辛苦,也不怕折磨,頑強的跟石縫中生長出的小樹似的。
「好,好,你告訴我,你們家發生了什麼事,讓我來幫你。」許譯安撫。
游溪防備看著許譯,「不需要你知道。」
「那走,先去處理傷口。」許譯耐心說。
游溪煩躁寫在臉上,「許譯,你煩不煩,我不涉黨爭,你離我遠一點。」
今天游家出事,游溪已經猜到是六殿下設計的,而突然出現的許譯是三殿下的人,她要是想通過諸位殿下們之間的爭鬥,救下自己,去找四殿下不是更好嗎?
她很明白,賊船上不容易,下也不容易的道理,所以除非連洪熙帝都靠不住了,不然她絕不會用黨爭這個辦法,去收拾六殿下。
「你是怕這個?」許譯後知後覺,他抿唇道,「三殿下不會找上你的。」
「呵!」游溪冷笑,許譯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或許許譯因為和她小時候認識的情誼,真的對她有些特別,比如,對她這個游氏女的恨意沒那麼深,可許譯對游家嫡支的恨意,當初她一字一句聽的很清楚,要是讓許譯知道今天的事不單涉及到她,還涉及到整個游家嫡支,他怕是會立刻改了幫她的主意。
「你滾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游溪冷漠疏離的態度,不客氣的話,讓許譯怒氣值飆升,「游溪,你真有良心!你知不知道司寇府里泰半官員都已經站隊六殿下,你今日遇到的事,極有可能是他策劃的,一邊是皇子皇孫,一邊是剛犯罪被下旨抄家的罪臣之家,就是你家是被污衊的,就是這天底下真的有清正不阿的官員,也不會幫你,你一個人無論幹什麼,都是蚍蜉撼大樹,生機寥寥。」
許譯現在對游家發生的事還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是他深處奪嫡漩渦中心,知道司寇府的底細,在聯想下從前游家站隊四殿下的事,他大抵也清楚這幕後的事情了。
他真心誠意想幫游溪避難,可這姑娘,卻半點好心都不領,明明她對她家下仆就不這樣,便是偶然遇到一個給了她些善意的人,她也柔軟的不像話,可只要是面對他,她就好像見了什麼魔鬼似的。
可除了抄游家,害她被連坐,他明明這些年對她一直都很好,而且當初抄游家之前,他就已經給她準備好退路了,是她主意大的很,選了一條危險至極的路,接連兩天沒消息,才沒用上那條路。
游溪被許譯說的現實,打擊的潰不成軍。
好一個蚍蜉撼大樹,生機寥寥!
她又一次想撕碎這沒人性的世道。
游溪怎麼會不清楚,便是她拿出了造紙術論,展現了自己製糖的本事,以求能證明自己不同於別的女娘的價值,洪熙帝其實也沒多將她放在心上,倘若她有一絲絲不對勁兒,洪熙帝翻手就能毀了她多年辛勞,甚至還不會有愧疚之心。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如今的她太弱小了,今天發生的事,於她而言根本沒有最優解。
許譯說了這麼多為她考慮的話又怎樣?
她之於他,不也是蚍蜉撼大樹,生機寥寥的關係嗎?
「我自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許譯,求求你,別耽誤我時間了,我阿母還在司寇府,她身體一向不好,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根本承擔不起。」
經歷了十年刁難,讓游溪覺得這個世界還值得的人不多了,而阿母是排在首位的。
「你的辦法是什麼?說出來,我聽聽總可以吧。」許譯退了一步。
「進宮找聖上。」游溪快速說
第七十九章真有良心和拿捏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