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溪沉默走在大街上,突然有點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她茫然看了下街面。
三三兩兩的趕路人,稀稀拉拉的小攤販突然,她面前多了一串黃橙橙的柿子。
游溪看著眼前用藤條將柿子花蒂串起來成了一串的柿子,詫異抬頭,「許譯,你給我柿子幹什麼?」
「你不是一直在念叨柿子?剛好旁邊有攤販賣,我就買了幾個,吃吧。」
游溪看著許譯淡然的神情,聽著許譯溫和的說話,突然有種許譯這是在哄幼兒園小朋友的錯覺。
「我說的柿子和這個又不一樣。」游溪沒接,嘟囔道。
其實,游溪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從司寇府出來後,一直在憤恨念叨自己是軟柿子。
剛剛許譯拿條例和洪熙帝說事,前者制住了張少司寇,後者制住了六殿下,使這兩人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了游溪。
可在許譯沒來之前,游溪也是這麼幹的,但六殿下還是敢叫囂,敢開口要對她動杖刑。
這不就是撿軟柿子捏嗎?
她現在不想吃柿子,她只想把六殿下變成柿子,踩他!打他!罵他!
「算了,還是吃一個吧。」在游溪拒絕,許譯要收回手時,游溪懶洋洋開口。
許譯又把柿子遞過去,「總歸沒吃虧,別生氣了。」
「」游溪。
哄幼兒園小朋友的感覺,再次襲來。
「許譯,我們有抄家之仇,你的東西我不吃。」游溪憤憤把才從柿子串上摘下來的柿子又還給許譯,怒氣奔走。
「戶部不在那個方向。」
奔到一半游溪又囧著一張臉跑回來,路過許譯時,她鬱悶但真誠道,「多謝今日相助。」
許譯看著游溪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轉頭拐進旁邊巷道。
許譯其實也是在路上遇到游溪被抓,才會跟著去看堂審的,在聽到張少司寇要當堂釋放游溪時,他就走了,哪知後頭六殿下會竄出來找游溪麻煩,他這才出手,救下游溪。
而此刻,游溪氣的坐立難安,心緒不寧,一半是氣惱自己還太弱小,明明是用同樣的辦法自救,許譯用就有效,她用就沒效,一半是覺得許譯這個人真奇怪,明明恨游家恨得天下貪官那麼多,他獨獨來盯游家一家,非要將游家毀了才肯停手,可之後他又三番兩次主動出手幫了她這個游氏女。
她同時作為受害者和被助者,漸漸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態面對許譯了。
一聲謝謝,是她希望和許譯不在有糾葛,可似乎次次都事與願違。
榮朝法律要求,一個賤籍百姓要脫籍,需得給自己交五十兩的贖身銀子。
玉麥家有五口人,秋葵家有四口人,紅豆一人,一人五十兩,十人就是五百兩。
游溪出的起這筆錢,但這些年她的錢都存在流芳了,所以她收拾好複雜情緒後,才轉頭去流芳取錢。
流芳東家和游溪合作多年,兩人已經結下深厚情意。
游溪才剛進流芳,流芳東家就來和她打招呼,將她帶進雅室。
游溪在流芳東家說話前,先開口表明來意。
雖涉及錢財,但流芳東家沒有推辭,直接讓隨仕去庫房給游溪取錢。
等錢來的時候,流芳東家和游溪說了一事。
「娘子,前幾日,范祺將軍來我這裡發了一通火,還說等他這幾日去校場點完兵,就要去淨山找你算賬。」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游家入獄那日,你捧著聖旨進宮見聖上的事,連民間也有佚聞了,范祺將軍是官宦之家,只怕知道的更早,他說,早知你是游家的女娘而非下仆,便是你會製糖滿足軍需,他也不要你的糖。」
「我今日原也是要去找他的,看來得好好準備道歉禮物,才進的了范家門了。」游溪有點心虛。
流芳東家安慰,「其實范祺將軍也不是怪你,而是你家祖父叔伯,他們貪的國庫銀鈔,可是邊疆士兵的軍糧錢,邊疆本就苦寒,你家叔伯不能體恤邊疆士兵就罷了,竟還貪墨他們的軍糧錢,老漢我也覺得過分,好在如今真相大白,那個叫許譯的官兒把從游家查抄出來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