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急匆匆地回到辦公室,然後找到紙筆。
這一次他沒有構建大綱,擼起袖子就直接莽起來了。
「秦河死了,醫生說,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左右。」
這就是裡面的第一句話。
於東直接把敘述的起點放在了梁太太兒子自殺的那天,由此引出梁家的詛咒。
他把日記這一部分給放在了一邊,然後將過去的故事糅合進了角色裡面,通過角色的嘴一點一點的說出來。
等於是以梁太太兒子的死為一個分界線,分界線前面的故事打碎,然後縫合到分界線後面的故事當中,一個時間線往前推,一個時間線往後推。
這其實是推理慣用的手法,在故事正常推進的同時,抽絲剝繭一般地將過去的真相給呈現出來。
故事已經有了,而於東也已經琢磨了挺長時間,現在找了視角,確定了手法之後,進度一下子就起來了。
於東一寫起來就停不住了,直到後來他感覺紙上的字越來越模糊,才終於停下筆。
再次抬頭,他才發現,天已經暗了下去。
看看手錶,竟然已經六點半了,他已經埋頭寫了兩個多小時。
胡長青正好下班從於東辦公室路過,見到於東辦公室的門還開著,便朝裡面看了眼,隨即看到剛剛抬頭的於東。
「辦公室這麼暗,怎麼不開燈?給學校省電啊。」
於東抻了抻胳膊,笑道:「節能減排嘛,你也剛下班?」
「嗯,剛下班,要不要我給你把燈開了?」
「不用。」於東站起身來,「我也準備回去了,咱們一起走,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情?」
於東笑著拿過自己的茶杯,然後走出門去,一邊鎖門一邊說:「跟作品有關,本來說明天找你聊,今天正好碰到,就說了吧。《墜落火星》還記得麼?」
「這不是廢話,我也算是憑這部成為獲得雨果獎的亞洲作家第一人。」胡長青笑道。
「嗯,就是這部,有人要買影視改編權。在跟人談價錢之前,首先要確定這部的版權分割。」
「你是怎麼想的?」
「原本按照我的意思呢,版權可以都給你,不過對方希望我有參與,這樣價錢上好商量一點。這樣吧,我分一成,其他的都給你。」
胡長青連忙擺手道:「別,這要傳出去,那我這張老臉可真沒地方放了。這樣,我也不說什麼給你多點,咱們一人一半,怎麼樣?其實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你參與,這部的影視改編權未必能賣得出去,就算能賣得出去,價格也不會很高。現在讓你拿五成,我還是占了便宜的。」
「你可想好了,這錢可不是筆小數目,跟稿費和獎金完全不一樣,隨便操作一下都是幾十萬美金。」
胡長青盯著於東看了看,隨後撇嘴道:「你看看你,瞧不起人了吧。」
於東也笑:「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看你最近非常懈怠,老是不出作品,說不定這《墜落火星》就是你最後一部改編的。」
「扯淡!」胡長青脖子一梗,「你別看我年紀大,創作激情一點不少,你等著吧,我今年不寫一部長篇出來,我就不姓胡。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回去吃完飯就寫。」
於東在後面追了兩步,笑道:「呦呦呦,老胡你這怎麼還急眼了呢。」
看著越走越快的胡長青,於東笑著搖了搖頭,《墜落火星》的事情,其實才剛剛跟對方接觸,沒有必要現在就跟胡長青說,不過今天碰到了於東就想跟胡長青聊聊。
主要也不是說改編權的事情,而是想聊聊創作的事情。
老胡最近幾個月十分懈怠,平時要麼是去跟畢飛雨他們打牌,要麼就找人喝酒,幾個月下來,連個短篇都沒寫出來。
再看看別人,不管是劉慈新還是王靖康,工作之餘還能寫出不少佳作來。
等到胡長青騎著車走了,於東再次抬起腳朝著公寓走去。
跟胡長青說話的功夫,天已經黑得要靠教室裡面的燈光支撐,學校的路邊是有路燈的,但往往會在天黑透了後,再等上十幾分鐘才會開,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