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媯著實難以相信,畢竟古琴是貴族子弟必修之課。這般厲害的阿娓竟不會彈琴?這怎麼可能?嬋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指著阿娓道:「你彈琴真的不行?」
阿娓自然要替媚媯圓謊,點頭道:「總之聽過我彈琴的,橫豎都不想再聽第二回,我又打小獨居,認識的同齡人極少,媚媯彈琴比我的好聽,所以琴之一道,我最信她。」
其實,阿娓更多的是在解釋給殿中的內侍聽,她真心不希望媚媯就此暴露身份。
好在此刻殿中的三個內侍都在用眼神打趣那個送琴的內侍,他千辛萬苦弄來的琴,最後落入了初學者手中,眾內侍焉能不幸災樂禍?這還是托阿娓近半年裡著實太過規矩,弄得負責監視的他們也著實無聊透頂。今日胡亥世子前來,難得可以立下一功,故此一時也沒過多在意她們的對話。
算起來,這也是媚媯的幸運。也正因這次的無心之失,媚媯以後行事就越發低調小心了。乃至最終離開芷陽宮,前往琅琊飛舟,都沒有內侍發現媚媯是樂家傳人。
媚媯聽阿娓這麼說,意味不明地打著哈哈。
嬋媯聽她這麼一說,方才丟開剛才的問題,直接拍手道:「如此說來,我的琴也比阿娓彈得好了。真好,我總算有一樣比過你了。」
阿娓見嬋媯如此,滿頭黑線,悶氣頓生。彈琴比我好有什麼值得開心的?給我添堵,小心我挖坑埋了你。
媚媯聽嬋媯如此一說,一時也只得扶額,果然有對比,才會覺得有些人蠢不可及。你都明知對方不通琴道,還拿對方的短處來比較,這不是給人添堵,平白拉仇恨麼?
也虧得阿娓從不計較這個。媚媯暗自搖頭,出言打擊嬋媯道:「阿娓除了不通弦樂,其他樂器都能駕馭的。」言外之意是,你能麼?能不能不要得瑟啦?就你那琴技比符媯都不如,也虧得你一天如此樂呵。
媚媯其實也很護短的,一個是自家表妹,也是隔著國的族人,誰重誰輕,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嬋媯聽媚媯如此一說,立即拉下臉來,小心翼翼地望著阿娓求證道:「媚姐說的都是真的?」
阿娓只得苦笑著搖頭:「別聽媚媯瞎扯,我那就是胡亂吹打,只能說比起弦樂來,其他尚能入耳罷了。」
媚媯聽阿娓自謙,也不戳破。以她的行家眼光看來,阿娓的其他樂器也都稱得上入門級別,假以時日也是能大成的,只可惜這些年裡她一門心思都專研著史、易之學,徹底荒廢了其他。
嬋媯聽阿娓這麼一說,卻是信了她所說的話。畢竟天下樂器這麼多,都要學會也不容易,何況阿娓還要學那枯燥的史學,是以她真心誇讚道:「你小小年紀,學會這麼多已經很了不起了。」
阿娓「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心想,若非這殿中暗布內侍,擔心嬋媯說出些不該說的來,平日裡相處,只怕這嬋媯也蠻有趣的,至少是個活寶,有她在,都能讓人多高興幾回。
嬋媯見阿娓發笑,一時又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便打定主意以後與阿娓相處要少說多聽。
而後三人或吃或鬧,阿娓也大略懂得了如何與嬋媯相處。日漸西斜,媚媯與嬋媯辭行,嬋媯厚著臉皮討要小玩意。
媚媯聽了笑罵道:「感情你不是來邀阿娓和我們一起玩,是為了這些小玩意才來聽雨軒的呢?」
嬋媯也不回嘴,抱著一堆小玩意笑得心滿意足。
夕陽的餘暉,透過海棠花樹,斑駁地撒在她們身上,阿娓抬頭看了看天邊的雲霞,心想,今日過得還真是多姿多彩呢。
就這樣平靜地又過了兩日。到第三日下午,阿娓沒等來趙高,卻迎來了蒙翁。
原來芷陽宮中多出來的那把新制的琴,最終被其他內侍發現了。有人順藤摸瓜查到了聽雨軒,以內侍的手段,很快又鎖定了目標,故此蒙翁這次前來,卻是奉命來給阿娓換內侍的。
阿娓聽了心中過意不去,忙問蒙翁:「他們可是都要死?」
那些人都是蒙翁的手下,因此被折損,蒙翁心下也難過。見阿娓關心的一問,倒也為那四個內侍感到高興,畢竟阿娓還是承他們的情的。是以蒙翁難得泄密似地開口說道:「自作主張給你琴的那個內侍自是活不成的,念及他一直有功於國,族兄以命其自盡,留其全屍。至於其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