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呆了半晌,緩緩吐了口氣道:「無論如何,我會將他留在身旁,這點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蕭雲帆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微笑道:「老前輩能護她一時,可能護她一世?」
老祭司淡淡道:「她是我阿彌汗的孫女,自然是僰族至高無上的聖女,縱然我不在,僰人依然會將她如神明一般供奉著。」到得此刻,蕭雲帆才知道這老祭司喚作阿彌汗。他心道:「這阿彌汗既是馮姑娘的親人,馮姑娘留在親人身邊最好。讓她遠離仇恨,忘卻煩惱卻是最好的歸宿。也許我真的該離開才是。」
他低頭沉思片刻,緩緩道:「老前輩放我走,晚輩很感激,我與馮姑娘朋友一場道個別總可以吧?」阿彌汗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就在這時,馮妙卿穿著僰人的服裝走了進來。她看了看蕭雲帆,又看了看阿彌汗。見阿彌汗手上滴血,忙從袖內拿出一塊絹帕替他包好,憐惜地說道:「爺爺,你的手怎麼破了?」
阿彌汗看著她,微笑道:「無妨。」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忽然回頭對蕭雲帆道:「本來我是不打算讓你和阿勒邱再見的。阿勒邱,你與這小子長話短敘,我已讓人備好船送他走。」馮妙卿看著阿彌汗點了點頭。
待阿彌汗橐橐的靴聲遠去,馮妙卿看著蕭雲帆道:「陸大哥,這些天你受苦了。」蕭雲帆微笑道:「算不得什麼苦。我可得恭喜你,認了這老祭司做爺爺。」馮妙卿咬著嘴唇,然後緩緩說道:「你心中定是責怪我忘恩負義,他和馮爺爺都是我的親人,這些天來他對我也很好。」
蕭雲帆看了看牆上的畫卷,嘆了口氣道:「也許有些事是冥冥中註定的。既然姑娘已有了好的歸宿,那麼在下也就告辭了。」馮妙卿抬起頭,一雙妙目看著蕭雲帆的背影說道:「陸大哥,這些天來,我心中時常有個念想,覺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蕭雲帆道:「哦?」馮妙卿續道:「你很像蕭雲帆。他如果還活著,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好朋友。」蕭雲帆心口一熱,想起她當日的請求。說道:「嗯,我定會去華山替你祭拜他的。」馮妙卿又說道:「陸大哥,雖然我之前從未見過你,但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心中對你十分欽佩。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所以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小妹要拜託你來做。」
蕭雲帆回過身來,鄭重地道:「姑娘且說,陸某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馮妙卿道:「我跟爺爺說了,他已經答應我放了那些孩子,從此之後,不再抓漢人小孩來做祭品。我希望陸大哥把這些孩自送到他們的父母那裡。」蕭雲帆一口答應:「好。」說著他大步朝門外走去。馮妙卿心中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到嘴邊來幽幽地說了聲:「保重。」
老祭司差人將蕭雲帆蒙了眼,裝在一口棺材內送出。待他一覺醒來,已然在一艘雙桅大船上。他掀開門帘,走到甲板之上,見兩名身穿綠衫的女子正在給那八個孩童分糕點。兩名女子見蕭雲帆走出,齊齊施禮,口中說道:「奴婢給陸相公請安。」
蕭雲帆微笑道:「你們是漢人?」其中一個瓜子臉的女子道:「回相公的話,我姊妹是漢人,大祭司派我們一路上照料相公起居。」蕭雲帆點了點頭,心想:這老祭司,想的倒還周到。伸了個懶腰,慢慢走到船頭。江水茫茫,浩渺無際。
蕭雲帆回身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那瓜子臉的女子答道:「奴婢叫聽雲,我妹妹叫落月。」他點了點頭,又問道:「聽雲姑娘,我們這船要開往何地?」聽雲道:「相公說去哪裡,我就吩咐船夫開到哪裡。」
蕭雲帆尋思:「當日我入川,是為了馮家之事,如今馮家之事已了,我該儘快回紫玉山完成師父遺願。可這些孩子帶在身邊,終究不是個事,他們的父母也不知道在哪裡?若是駱大哥在,多半能幫忙打聽一番。這次救馮家老小,他已經幫了我大忙,我若再叨擾於他,難免不近人情。」
他思來想去,一時間也理不出頭緒。緩緩走到那些孩子中間笑盈盈道:「你們中間誰的年紀最大?」
這些孩童年紀都在四五歲之間,連日來受了些驚嚇,很多不願說話。這時,一個扎著小辮的女孩子開口道:「我今年五歲。」蕭雲帆蹲下身子雙手抓著她的胳膊詢問:「孩子,那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