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成三日間,戰逆卻是再未習練刀技,每日或讀書吟詩,或望刀靜坐,偶爾閒暇也多是領著燕綽陪伴母親度過。
柳夫人與燕綽早在帝宮中就已相識,對其琴藝天份格外著重;燕綽也是欣喜,可時常得音律大家柳夫人指正,兩相可意間,戰府後院琴瑟之聲綿綿不絕!
戰逆也樂得此番情境,於雅音、親情間心緒平靜,似乎早忘記了百戰生死之約!
而此時,武王之子、帝都青年第一高手公子浩與不久前尚被稱為帝都之恥、滄漓樓上卻文動帝都的止戈侯之子戰逆,相約百戰台一戰定生死的消息早已傳遍帝都!
戰逆文名尚未退去,又掀起武鬥洶濤,一時間聲勢無二!
但認為其能戰而勝之者寥寥,那公子浩地階中品修為卻是實打實的帝都未冠高手中的第一人,就是放眼九州四方,能在這般年紀取得如此武道進境的未冠強者,也絕不出十人之數!
其中耳熟能詳者唯狼庭太子呼延威,蠻荒蠻破天,海外謫仙落清寒,閩越劍千秋四人,外加九州三公子中公子浩外另外兩名正邪青年高手,一人為天道盟無情公子風無情,一人則是邪宗小邪公子笑風塵!
此七人盡皆才耀天下,無分伯仲,怎能輕易言敗?莫說戰逆這般武道無名之人,就是那無根基的成名高手或震於幾人身後顯貴出身、宗門勢大,或懾於其前景無可估量,當面得見也得平輩論交!
轉眼間約戰當日已到,戰逆起身後,依慣例冷水洗身罷,方回房更衣,卻見燕綽早已在房內鄭重跪地舉衣等候。
見此情景,戰逆卻是一愣,一臉笑意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起身!」
燕綽卻是一動不動,安然自若地回答道:「今日小侯爺百戰爭勝,小奴無以為助,願為束髮更衣,身隨而去,以資士氣,望准之!」
「哈哈,昨日你那隨性小曲,激昂起伏,胸襟澎湃,深得我心。方才,我吟得小詞,可否與我再和一曲?」
戰逆卻是答非所問地,燕綽無奈起身,尋琴撫來!只聽一陣激盪慘烈之聲傳出,就如一人獨面萬仞,雖危無懼!
「衝冠一怒!滄漓岸,蕭瑟百戰。維志節,壯志凌雲,坦蕩入懷。十年問刀忍與辱,一十三載悲與歡。莫輕言折了少年志,空艾怨!
總角恥,尚未酬;折刀恨,唯血止?馭長刀,斬破橫山絕頂!武道三招向天問, 暢飲向武立九州。若得歸當矢志不渝,戰四方! 」
隨琴音,戰逆頌詞慷慨,期間氣勢上揚,斬釘截鐵,大生壯懷激烈之感!燕綽為其志向所折,呆呆地眼望面目普通地戰逆!琴聲漸弱,方才驚醒!
此時,戰逆已然更衣離室而去!
戰府門前,左問天早已備好車馬,眼見戰逆一身殺氣,不發一言地著緊身幹練武服走了出來,忙迎了上去,接過其身背陌刀,放置於車中武架,待到戰逆上車,方驅車直奔百戰台而來!
「咦!」左問天驚訝地聲音突然自車外傳來,打斷了戰逆閉目養神的思緒。才發現四周雖啞然無聲,卻喘息之聲融合,似有無數人匯聚在馬車之外。
戰逆拉開車簾方待詢問,卻被眼前之景深深震撼!
原來,帝宮朝霞門外,包含戰府在內三里乃屬帝宮警戒邊緣,尋常人等非傳莫進,出了這三里範圍外,就是將帝都一分為二的玄黃大道。
此時,馬車剛剛進入大道之中,卻見道兩旁,無數寒衣儒生肅靜站立,見戰逆拉開車簾,左進者皆抱拳為禮,似乎生怕戰逆回禮浪費了體力一般,禮畢就是轉頭退往後排站立,隨後者也都如此行事。
戰逆眼見如此,心頭澎湃不已!
誰言書生無義,百無一用?這一群寒門儒生,若在勛貴看來,確無大用,數百兵士,幾炳寒刀,就可屠盡這滿街士子!
但一飯之恩,湧泉相報!天下脊樑,書生肩扛!無這寒門學子專心迂腐問道,哪有傳承千年之儒教盛世!
今日,這群自發聚集,壯威而來的書生,與戰逆定然素不相識,但今生若入得滄漓樓上詩會,盡可說皆受了戰逆之恩!
手無縛雞之力,唯有舉手助陣之能,所謂全力以赴不過如此!
原本對戰擎天往事耳熟能詳的戰逆,曾經深惡腐儒之行徑,常常對因趕考士子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