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多年的征戰讓薩摩藩的軍力極其強大,即使在武士橫行的日本,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精兵了,即使柳生雄霸談到島津家的武士和浪人時,也是以一種非常嚴肅的神情來談論,今天聽陸炳說到徐海勾結的居然是薩摩藩的島津氏,天狼頓時明白了徐海所部戰鬥力強悍的原因所在。
天狼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依我看汪直的手下人數雖多,但多是沿海的叛民,十個人里有兩個真倭就不錯了,而且也多是些倭寇中的浪人,而徐海的手下卻是那些精銳的島津家正規軍,戰力遠非汪直可比,如果真要消滅的話,還是先消滅徐海比較好。」
陸炳擺了擺手:「這是後話了,也是抗倭的軍情大事,我們只是錦衣衛,不能越國胡憲憲來決定這種正事,你如果有自己的看法,可以和胡宗憲,還有那個謀士徐文長提,哦,對了,你的老朋友譚綸,現在也在徐宗憲那裡,如果不方便直接和胡宗憲說的話,也可以和他私下裡交流。」
天狼微微一笑:「當年我還是李滄行的時候,也只不過和譚綸有過一面之緣,甚至都沒說上幾句話,談不上是老朋友,而且他現在升了官,更不會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了。」
陸炳笑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我跟譚綸的關係不錯,因為沈鍊的關係,他也沒把我當成特務頭子,這次我從胡宗憲那裡過來前,也曾和他聊過一整夜,此人雖然身為清流派的後起之秀,但是對胡宗憲卻是頗為佩服,二人可以說是忘年之交,這點大概也是派他來浙江的清流派徐階等人始料不及的。」
天狼有些意外:「他和胡宗憲居然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不至於吧。」
陸炳點了點頭:「胡宗憲在東南幾年,也算得上是殫精竭智,幾年前猖獗一時,直接能攻到南京城下的倭寇的那種海盜式的突擊。在這幾年再也不見,他們無法再攻入沿海百里內的城鎮了,這都是胡宗憲之功,上次的上泉信之是被薩摩藩的島津氏重金收買。想要探查我們大明內地的虛實,島津家的野心很大,有入侵中原的狂妄,若不是你們上次出手將這股倭寇全殲,讓他們知道我中原有人,只怕島津家這兩年就會派大軍入侵了。」
天狼冷冷地說道:「我可不這麼認為,南京城下,我大明的衛所軍的不堪一擊讓倭寇都看在眼裡,我若是島津氏的領主,一定會以為只有幾十個倭寇都能打到南京城下。若是有千軍萬馬,那至少可以席捲東南,割據稱王了,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把上泉信之給放回去!」
陸炳正色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倭寇上次能鑽到南京城下,正是因為他們人少,小股的流躥倭寇,用大軍捕捉不易,而倭寇一向自詡武藝高強,可是他們東洋的第一劍客柳生雄霸,在你這裡也沒有討到便宜。即使是我們在南京城臨時募集的一幫江湖人士,也能全殲這伙倭寇。」
「所以如果真的島津氏大軍入侵,我中華自有萬千男兒可以從軍報國,打他個落花流水,再說了我中原地方千里,遠非倭國的彈丸之地。上泉信之等人一路就象沒頭蒼蠅一樣亂跑,不辨方位,只靠他們,是根本無法在中原立足的。」
天狼搖了搖頭:「所以他們這幾年就轉而扶持徐海這樣的內奸,讓熟悉內地情況的徐海來帶路。對不對?」
陸炳笑道:「正是如此,徐海對這些倭寇最大的幫助不是他的兵法權謀,而是對內地的熟悉,徐海當年在虎跑寺的時候也曾經遊歷四方,熟悉知我大明東南一帶的兵力布防,山川關隘,他每次出來搶劫用的都是島津家的精兵,事先和島津氏領主約定帶多少人,搶哪個地方,分他多少錢。」
「可以說他只不過是個象趙全那樣的帶路漢奸罷了,而徐海自己手下的人並不多,一般也只是在搶劫前化妝潛入內地,以探軍情而已,所以徐海,陳東,麻葉這幾個漢奸,手上是沒有自己的實兵的,完全是仗了倭人的勢力,狐假虎威罷了。」
「可是這樣的人是層出不窮,殺不勝殺的,我們今天殺了一個徐海,還會有別的漢奸走這條路,就是汪直手下的奸商,多數也具備帶路的能力,所以我們除掉一個徐海沒有用,以徐文長和胡宗憲的意思,最好能挑起倭寇內部的火併,讓汪直和徐海大戰一場,最好是讓汪直能轉而攻擊薩摩藩島津家,這樣禍水引向東洋,我們大明便可以無憂了。」
第五百三十八回 鐵杆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