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顧不得再用右手的斬龍刀,左手本能地劃出一個半圓,一收一推,暴龍之悔!他體內所有的真氣這時候都集中到了左手上,距離太近,一下子按上了伊賀天長的胸部!
即使在重傷的情況下,即使被一刀透體,即使全身的內力隨著鮮血的噴濺在飛速流出,天狼的這一招暴龍之悔仍然有六成的功力,這一招已經滲入了他的靈魂與血液,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而剛才自己瞬間墜落的姿勢更是可以讓他雙腿岔開,左膝微屈,剩下的就是左掌一退一推,閃電般的出手和伊賀天長沖得過猛的速度而導致兩人間的距離不到一尺,而他全力追殺的同時根本來不及運起護體真氣,天狼的手掌就這麼輕鬆地按上了他的胸膛,只要掌力一吐,就算伊賀天長是鋼澆鐵鑄,也會被打成片片碎屑。
天狼的臉上裡帶著勝利的微笑,緊緊地盯著伊賀天長的雙眼,這一下自己只是重傷,可是卻能要了對方的性命,伊賀天長的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神彩,變得黑白分明,清澈如同一汪秋水,甚至還閃起了一絲漣漪,那雙眼睛不象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怪那種渾濁而老練,卻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這雙眼睛裡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殺意與狠辣,剩下的居然全是求生的*,還有一絲恐懼。
天狼的心中一動,一陣綿柔而溫熱的感覺從他的左掌掌心傳了過來,那不是尋常武者發達的胸肌,卻是一個妙齡少女挺拔的玉峰,這點,絕不會有錯!
天狼的掌力生生地收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東洋第一忍者,居然會是一個年輕女子,所有的殺機戰意此刻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手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來,就差要叫出來:「姑娘得罪了!」
就在這一剎那。那「伊賀天長」眼中求饒的楚楚可憐之意突然變成了咬牙切齒的恨意與羞愧,她意識到自己的胸部被一個陌生男子就這樣無保留地摸著,又羞又憤,杏眼中頓時殺機一現,怒吼一聲:「八格牙路!」左掌一擊,正中天狼的胸腹處。
天狼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透體而入,剛才自己右肩給刺了個通透,這會兒開始感覺到一股極度的深寒。那把刀想必也是東洋神兵,有著一股詭異的力量,仿佛讓自己的血液凍結,而自己這會兒的呼吸,也似乎吐出的不再是熱氣,而是一粒粒的冰渣子。
但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天狼的胸腹之處,現在的天狼連護身的真氣也沒有,只聽到「喀嚓」一聲,分明就是自己肋骨折斷的聲音,天狼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口中鮮血狂噴如泉涌,濺得對面的「伊賀天長」的鬼面具上腥紅一片,而那「伊賀天長」的眼裡。卻突然從剛才恨意滿滿變成了一副複雜神情,有三分哀怨,三分驚奇,卻有四分後悔,似乎沒料到天狼會完全沒有防備地硬受自己這一掌。
饒是天狼的十三太保橫練已經到了第八層的功夫,渾身肌肉已經如銅皮鐵骨一般,即使是尋常刀劍,一流高手拿在手裡或砍或刺,也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幾個白印子而已。
但這個女兒身的伊賀天長卻是何等的武功。甚至可以說在天狼見過的所有女人里,是最高的一個。即使屈彩鳳的天狼刀法到了八層,比起她來也稍遜半分。速度之快,內力之強,大概天狼自己全力對付,也很難說有必勝把握,剛才那一下決死一刀,雖然有刀靈突然攪局的原因,也有嚴世藩從旁協助的因素,可就衝著自己無法擺脫她跟蹤追刀,天底下能辦到這一天的,到現在不會超過五個。
而且天狼所有的護體氣勁都已經散掉,剛才他本就是集中了全力於左掌之上指望著反敗為勝呢,可沒想變生肘腋,這個「伊賀天長」的女兒身讓他本能地縮開了手,接下來就是毫無抵抗地任人宰割了,右肩還被那把妖刀透肩而過,胸腹又遭重擊,這下就算天狼是金剛之體,也無法抵擋,只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要從嘴裡噴了出來,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凍結,而臟腑卻是在燃燒,融化!
這一下天狼被打得凌空暴退,身子如同飄絮一般,他感覺自己仿佛飛上了雲端,又被狠狠地一個大浪拋向了浪底,輕飄飄地連靈魂都象要透體而出,沐蘭湘的那含著熱淚的眼睛在他的眼前浮現,他的心裡分明在聽到沐蘭湘呼喚著自己:「大師兄,師妹等你等得好苦。」
天狼的嘴邊浮起了一絲微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真正地
第五百九十七回 生死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