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驚喜地叫道:「老大!」一邊說一邊奔了過去,而眼中都在閃著淚花。
汪直長嘆一聲:「危難見人心啊,在這個時候還陪著我的,除了海峰,也只有阿海你了。」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狼,微微一笑,「想不到錦衣衛天狼,我汪直的死敵,居然在這個時候也能和老夫同一陣線。」
天狼收拾了一下自己剛才一下子驚呆了的心神,今天有太多的意外,一樁接一樁地出現,所以汪直的這次神出鬼沒已經不讓他那麼驚訝了,想來汪直經營此島多年,也會給自己留下一兩條逃生的通道,而這個通道的出口,卻正是這個瞭望哨所。
天狼微微一笑,說道:「汪船主,看來您真的是狡兔三窟,逃生有術啊,只是這裡乃是懸崖,無路可退,我們又有什麼辦法能離開呢?」
汪直哈哈一笑:「老夫既然選擇了這裡作為逃生的地方,自然也有萬全的準備,你們看那崖邊。」
天狼循聲看去,卻只見懸崖的下面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口,而洞口外的一塊大石上,卻是繫著一條繩索,直通崖下,這個懸崖高約三十丈,崖下驚濤拍崖,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麼動靜,但既然繩索向下,那顯然另有安排。
天狼意識到這個懸崖上的大洞口一定是剛才汪直逃出來的通道,而他想必早已經出來,只是在這裡聽完了自己和徐海,以及島津氏兄弟的對話之後,才現身發聲,目的大概也是不想犧牲徐海這個優秀的手下。
徐海跑到了崖邊,向下一看,笑道:「老大。原來你早有布置,害得小海白白擔心了一把。」
汪直冷笑一聲:「縱橫海上這麼多年,無論何時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的。想不到我多年前在這雙嶼島上的布置,今天竟然起了作用。阿海。現在情況緊急,你先下去。黑鯊號就在下面。」
徐海二話不說,就要向下順索而下,天狼突然想到了什麼,急道:「徐兄且慢,你的夫人和兄弟們還在下面的鎮子裡呢,不去救嗎?」
徐海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時候大家就自求多福吧,連老大都跑了出來。雙嶼堡都沒有守住,那鎮子現在更是去不得了。」他說著,縱身就向崖下一躍,精赤的上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汪直走到了崖邊,回頭看了天狼一眼,說道:「天狼,這回你幫了我們,我汪直恩怨分明,上次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了,這回我也一定會救你一命。現在陳思盼和島津氏,還有佛郎機人聯手攻島,你留下他們也一定會要你的命。你說得不錯,這回明軍那邊一定是嚴世藩的挑唆,所以那個盧鏜也會殺你滅口,你還是跟我們走的好。」
天狼的心裡飛快地盤算了一下,嚴世藩作了如此安排,只怕不可能不親臨現場,很大的可能他現在人就在盧鏜的戰船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山。只要逃得性命,以後再想辦法向嚴世藩復仇。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多謝汪船主了。」
汪直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衝著一邊的毛海峰使了個眼色,天狼的心中一凜,只見那毛海峰氣鼓鼓地盯著自己,他的心裡有些發毛,就在這當口,汪直也縱身跳下了懸崖。
毛海峰大大咧咧地對天狼說道:「小子,你先下去吧。我最後還要收拾洞口。」
天狼把心一橫,汪直現在沒有殺自己的理由,就算他真的有這念頭,自己也別無選擇,只有一賭,因為留下來是必死無疑的,島津氏的人回去搬了救兵後就會馬上殺個回馬槍,他甚至已經看到一條火龍從主城那裡向懸崖的方向湧來了。
天狼一咬牙,也跳下了懸崖,刀劍都插在背後和腰間,他的右手不能發力,左手抓著繩索,只一借力,就向著下面繼續一段飛行,三四丈後,再拉一次繩索,很快,十幾個起落後,他便落到了崖底,只見黑漆漆的夜色中,怒濤一陣陣地拍打著海邊的礁石,而自己落到的底下,赫然正是個天然的溶洞。
頭頂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毛海峰那龐大的身形輕飄飄地落在天狼的身邊,雖是如此巨漢,可他的動作卻是異常的靈活,趁著天狼一錯愕的時間,已經掠過了天狼的身邊,他的話音分明地鑽進了天狼的耳中:「愣著做啥,想給上面的石頭砸死嗎?」
天狼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提氣,向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