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一陣急火攻心,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顧不上去擦拭嘴角邊的血涎,吃力地說道:「你,你這是一派胡言,謊言,全都是謊言!」
楊慎冷笑道:「天狼,人總是不想相信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事情,你也一樣。向天行跟沐元慶,哦,也就是你的黑石師伯進武當前用的化名,他們之間的恩怨天下盡人皆知,而這時候,沐元慶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紀秋萍,她深知自己的底細,又跟陸炳在一起,若是哪天把自己的秘密給泄露了,那自己的全盤計劃可能都要被破壞掉,因為陸炳無論是出於私怨還是出於討好嘉靖皇帝,甚至是出於自己修煉成仙,也都會把他的這個臥底計劃給破壞掉。而養那金蠶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蠱蟲也需要和宿主一起成長,所以沐元慶就想出了一條毒計,可以一石二鳥,除掉紀秋萍。」
李滄行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力完全運轉不起來了,而胸中的血氣卻是一陣陣地翻湧,他心下駭然,這分明是某種中毒的徵兆,而自從他喝過屈彩鳳的血後就變得百毒不侵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會中毒,今天自己一時情緒激動,失去了冷靜的判斷能力,不知怎麼就著了楊慎的道兒,他開始試著催動自己的丹田,想要把毒給逼出去,可是卻發現半點真氣也提不起來了。
楊慎似乎是看出了李滄行的心思。微微一笑:「天狼,不用掙扎了,我知道你武功高絕。尋常的毒物完全不可能對你起作用,但是這蘇合香元,卻是天下之最的迷藥,可以讓人骨酥筋軟,提不起內力,而沒有內力的你,即使連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也無法對付,你放心。我不會取你的性命,只不過怕你怒極之下拿我出氣,取我性命罷了。這蘇合香元的藥效能持續三個時辰,我給你講完故事之後會想辦法脫身。你若是不信我的故事,到時候自己去驗證就好了。」
李滄行閉上了眼睛,沉聲道:「你又是如何對我下的這蘇合香元?」
楊慎笑著看了一眼那隻給李滄行一刀兩斷的蠟燭,搖了搖頭:「蘇合香元是用十幾種可以讓人暈眩,迷亂的藥物,配合上南海的萬年人魚脂製成的,在燃燒的過程中可以讓人不經意地中了這迷藥,而你如果情緒激動,加速血液的運行。只會讓這迷藥的作用發揮得更快。」
李滄行咬了咬牙:「所以你就編造了這個故事,讓我動怒?」
楊慎微微一笑:「沒有,故事是真的。我若是想要避開你,直接在你來之前走就是,何必在這裡等著你,給你編個假故事呢?天狼,我說過,今天是個好機會。可以把這幾十年裡悶在心裡的話,向著一個最想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傾訴。你知道這種暢快的感覺嗎?」
李滄行睜開眼睛:「好,那你繼續說,這萬蠱門主沐元慶,跟陸炳,跟紀秋萍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楊慎點了點頭:「沐元慶後來想辦法跟紀秋萍重新聯繫上,還是老一套,以自己手裡的孩子性命,以及夫妻之情,當然,還有那沐朝弼在她身上下過的毒的解藥為威脅,讓紀秋萍離開陸炳,回到他的身邊,甚至還因為做這件事,暗中把紀秋萍和自己生過孩子的事情通過嚴世藩透露給了陸炳的娘,所以老太太氣得把二人趕出了陸家,紀秋萍也正好以此為由,扔下鳳舞,離開了陸炳。」
「陸炳後來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沐元慶在搞鬼,恨得咬牙切齒。當然,這個消息也是沐元慶故意放出去的,他這種先是給人接盤,然後又戴了綠帽的行為羞於見人,根本不敢公開聲張,而那時陸炳的權力也遠遠沒有現在大,連總指揮使都不是,不能動用錦衣衛的屬下來追殺沐元慶,為自己報仇。他自己當時的武功也未必高過沐元慶,更不用說是他夫婦二人聯手了,所以他就想到了另外的辦法。」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這個辦法就是向魔教教主陰布雲求助,以魔教的力量來追殺沐元慶,對嗎?」
楊慎哈哈一笑,聲音中充滿了得意:「不錯,天下之大,敢跟武當正面對抗的力量,也只有魔教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我讓嚴世藩主動接近陸炳,向他打招呼,對魔教勢力的膨脹網開一面,而陸炳這時候正好沒有幫手,魔教和嚴世藩的主動接近,對他來說無異於救命稻草。他恨極了沐元慶搶走了他的妻子,更恨紀秋萍,哦,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本名紀曉君,拜入了峨眉門下對他的欺騙和背叛,
第八百三十七回 蘇合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