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藩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這一刻,他信心十足,從每個毛孔里都散發著無邊的快感,自從見到李滄行的第一眼起,他就從內心裡討厭這個男人,自己從小熟讀經史子集,才高八斗,若論人間的正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以他終究無法戰勝自己內心裡扭曲的**,盡走歪門邪道,因為那比堅持正義困難得多,而且未必有所回報。
可是李滄行不一樣,即使他身在錦衣衛,是那個殺手天狼的時候,渾身上下仍然透出那種無法掩飾的凜然正氣,這種正氣不僅讓鳳舞心動,更是讓嚴世藩無地自容,不知多少個夜晚,嚴世藩在夢中都會恨李滄行恨得咬牙切齒,然後又痛哭流涕,不是因為自己良心發現,而是因為李滄行的存在,更加放大了他的邪惡與醜陋,讓他覺得作為一個徹底的惡人,居然也不一定能壓制這個純粹的好人。
儘管嚴世藩大權在手,富甲天下,卻始終戰勝不了李滄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經營多年的勢力被他一處處地摧毀,自己得到了鳳舞的人,卻永遠得不到鳳舞的心,每次看著鳳舞那充滿了濃濃愛意的,看著李滄行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把李滄行生吞活剝,那一刻,嚴世藩終於明白了,人心和愛,是無法用金錢和權勢收買的。
可是今天,這一刻,在自己失掉了一切,大勢已去的時候,居然有這麼一個機會,能親手打敗這個命運中的宿敵,嚴世藩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是做權臣還是做仙人,比起把眼前這個在夢中折磨了自己十餘年的傢伙徹底地毀滅,都顯得是那麼地無足輕重!
嚴世藩對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兩隻日月輪甩出,會飛速地斬斷李滄行的雙腿。然後左手會封閉李滄行從腹部到頸部的十九處要穴,最後右手的分龍錯虎手,會象拎小雞一樣地把雙足斷裂,周身要穴被制的李滄行提在手中,沒有比這更爽快的報複方式了,接下來。他要看著沐蘭湘和屈彩鳳泣不成聲,淚臉滿面,跪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饒了李滄行一命,到時候自己甚至可以讓這兩個天仙般的美人在自己面前脫光衣服,想必她們也是會毫不猶豫的。
一聲悶響傳來。不是日月精輪划過*,切碎骨骼筋絡的那種聲音,而是那種精輪划過空氣,高速旋轉的那種嗚嗚聲,嚴世藩的心猛地一沉,戳出去的左指的速度也微微一緩,以他的功力,本來點穴絕不可能偏上哪怕半寸。但這一下,他卻是向上抬高了一寸,把本來準備點曲骨的地方向上抬了半寸。戳中了關元穴。
但即使如此,嚴世藩的手指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人體的皮膚與血肉,這一指點出,如同點中了空氣,剛才那灼熱的烈風也完全消散不見,而對面的李滄行。臉上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眼神中也帶著三分嘲諷。就這麼緊緊地盯著嚴世藩。
嚴世藩狂吼一聲「不可能」!他的右手五指箕張,也顧不得再變換手型了。閃電般地探出,直襲李滄行的咽喉,就象老鷹爪小雞一樣,緊緊地扼上了李滄行的喉嚨,對面的李滄行的臉上閃出一絲深深的鄙夷與嘲諷之色,甚至這張臉,這個幻影在消散之前,還搖了搖頭,嘴角輕輕地勾了勾,似乎是在嘲笑嚴世藩的自以為是。
一道冰冷的劍光,帶著青色的光芒,從右邊展現,只輕輕一閃,嚴世藩本來扼著那李滄行幻影的脖子的右手,就齊肘而斷,速度之快,甚至讓嚴世藩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李滄行的聲音殘忍地響起:「這一劍,為了楊大人。」
李滄行的身軀,伴隨著別離劍從嚴世藩的眼前一閃而過,他看著嚴世藩的雙眼中,就象看著一個已死之人的神情一樣,空洞而荒涼,沒有一絲生的氣息,嚴世藩的喉嚨「咕」地一聲,想要動一動,卻覺得左手一寒,眼光掃處,左手也已經在半空中飛翔了,右手和左手手腕處帶起的日月精輪,這會兒帶著他的那兩隻斷手,向前疾飛,而兩隻手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李滄行的劍法快得不可思議,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右手處的麻木與冰涼,手肘那裡似乎開始結起了冰,拔涼拔涼的,而一股森寒的氣息,正從斷肘處行遍自己的奇經八脈,連生于丹田的終極魔氣也無法再驅使了。
李滄行冰冷地不帶一絲人性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嚴世藩的耳朵里:「這一劍,為了沈經歷!」
嚴世藩仰天狂吼道:「啊!李滄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