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柔和月光里朦朦朧朧,星光迷離,晶光燦爛,交相掩映著流銀瀉輝。莫邪帶著春風般的笑意,在輕輕的柔柔的夜風中不緊不慢的飛行。矯健身影划過蒼穹的光芒與月光、星光、晶光,沉醉在夜的溫馨氣息里。
寧城萬點晶光透過深沉的墨色舉目可見。一盞盞立體的晶燈,如天落的銀河,璀璨瑩瑩漫無邊際。
莫邪猛的頓住身形,凝立在清涼的晚風中。晚風雖涼卻透過一縷火辣辣的目光,熱風猛的吹拂在臉上,驚得莫邪的心撲鼕撲鼕的狂跳個不停。那灼燙的目光,帶著火一樣的激情,莫邪感覺臉瞬間被灼傷了,心瞬間被囚禁了。
是誰?誰會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這種眼神莫邪在承影的眼中讀到過。從鈍鈞的淚花中感到過,從扁樂的仇恨里體驗過,是秦姬?是小月?是白涓?莫邪不敢去想,每一個名字如今都是水中之月,霧中之花,飄渺的消失在這個茫茫的聖域中。每想起一個名字,莫邪都會感覺到迎面射來的目光,像開了閘門的洪水,淹沒了自己的心。
莫邪像一尊雕塑,凝神注視著寧城,那縷目光並非來自寧城,而是在自己的側面不遠地方,一點點向著自己移來。莫邪的心狂跳了不止,跳的讓呼吸都停止了。莫邪強裝著鎮定,回敬了一眼後,向寧城飛去。
莫邪有些慌了神,無論自己飛的多快,那縷目光和那窈窕的身影,總是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自己。似乎想靠近,又很靦腆,似乎很激動,又很害羞。
莫邪到了寧城的城門。嫣然回首,向遠空一禮。「多謝聖友深夜相送。百代已經到了寧城,請聖友速回」。
遙遠的空域沒有回聲。卻有一縷目光帶著晶瑩,那是一張白玉般的臉蛋兒,泛著玫瑰花般的紅暈。張了幾下櫻櫻紅唇,卻不知道如何回答莫邪的禮貌。
莫邪眉宇間透出幾分自信,薄薄的嘴唇坦然一笑。頓下身形神采飛揚的進了寧城。
數吸之後,一位黑衣聖女臉色陰鬱,眉心隆起,一雙眸子像水裡的墨晶石,又黑又亮。心境卻像波濤澎湃湖水。把晴朗的夜空都遮上一片烏雲。
莫邪披散著濃濃的烏髮,炯炯有神的眼睛,緩慢地游離著寧城的夜景。一絲文者靈秀,儒者雋永在黑袍的舞動間,蕭殺著街道的風景。
&見,那個專賣聖女聖物的聖痞子」。莫邪神采奕奕的走著,一句讓莫邪臉紅心跳,氣的想罵娘的聲音傳入耳中。
莫邪的臉皮緊了緊。心中這個氣呀,裝點灑脫也會有人背後罵自己。如果不是身後晶亮的眸子跟著。「狗日的。自已一個劈風斬,削掉他半個腦袋」。
莫邪不再慢行,幾個吸之後,逃進了霸食閣。
夜幽靜了。微風輕拂而過。透過薄薄的雲層,月光灑在寧城霸食閣的聖道上,一盞盞夜晶燈閃了閃,慢慢地熄滅了。霸食閣的店鋪還有晶燈。幾名食童和食廚在忙著趕夜活。
偶爾會有食童走到閣門邊看看天色,食閣外一棵古樹「沙—沙—」搖著葉子,在這深沉的夜色里顯得那樣的孤獨和淒涼。
樹影下。一個嬌小的身影輕倚著樹身,緊緊地閉住眼睛。聽著自己怦怦地劇烈的心跳聲。感覺著那心碎裂般的疼痛,痛的嬌小的身體隨著心跳在顫慄,原來那樹葉的沙沙聲,並非是夜風,而是這顆心的苦痛,引來樹的哀情。
整個寧城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增添了一份別樣的神秘。靜了,一切都靜了,陷入夜的寧靜……。聖者已經內斂神識吐納修煉,千里天地的靈氣無聲向寧城湧來。
莫邪忐忑不安地坐在板凳上,心裡撲鼕撲鼕地跳個不停。臉上肉繃得緊緊的,好似凍住了一般。嘴角下拉,帶著似哭非哭的表情。
滴噠嘀噠,顫動著臉皮抖著紅紋,汗水順著臉頰慢慢地流下,止也止不住。兩顆豆大汗珠凝在上眼皮,眼看滾入眼中,莫邪卻不敢去擦,微微地閉上眼睛,讓汗水流下。聚到下巴,浸透了戰甲。
莫邪已經知道那目光因何那樣的火辣,那心境因何那樣的悲涼。莫邪怕了,真的怕了,怕的坐立不安,怕得無處藏身,怕的幾乎快被閣外嬌小的身影嚇破了膽。
夜變得那樣的漫長,月變得幽幽的淒涼,飄渺的簿雲不知何時換上忽明忽暗衣裳,帶著神秘的色彩,把靜得出奇的寧城撕成零零碎碎的星光。
第四百七十章逃命天涯(三十三)主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