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突然發現一個很絕望的事情。
她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不是宮裡的人叫她的娘娘,也不是什麼青青,她好像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整個人都成了一片空白。
忘記了過去,也不記得自己的現在。
白熙到的時候,發現所有宮女都被遣散了下去,只徘徊在門邊不敢進去。
他皺了皺眉,「夫人一個人在裡面?」
得到了宮女肯定的回答之後,一股怒氣直上心頭,接著便是無言的惶恐。
他猛地推開門,「青青!」
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足以讓白熙畢生難忘。
姜汾抱著腿坐在床上,並不像想像中的以淚洗面,相反冷靜極了,可她的手上卻拿著一根極小的針,應當是銀簽磨尖了的。
尖細的那一面對著白皙的肌膚,毫不留手的克了下去。
眼神平靜,嘴中還在喃喃自語。
「姜汾,我是姜汾」
這一刻,無論是秘境裡的白熙,還是秘境外的白熙,都瞪大了眼睛。
秘境外。
白熙忍不住握緊了輪椅,修長的手攥的很緊,青筋分明。
「怎麼」
【丹枝:哼!你不是把你這個寶貝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怎麼她還有記憶呢。】
丹枝氣死了。
她就知道面前這人是個危險人物,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骨子裡是個瘋子。
她分明時刻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卻還是沒有想到被白熙搶得了先機,把小姑娘帶了進去。
要不是擔心會損傷到小姑娘的神魄,她早就動手了。
【你這東西靠不靠譜?我跟你說實話,你要是把她給傷著了,咱倆都得玩完。】
儲聖昀是個不講道理的傢伙,妻子和女兒是她最看重的人,要是誰敢傷害他的妻女,後半輩子都無法處於安寧之中。
白熙放鬆了手,背靠在輪椅的背上。
「她的意志太過強大,神魂修煉的遠超元嬰初期該有的水平,所以在剛開始不能全身心的投入進去,再過一段時間,她會慢慢淪陷的。」
會忘記這裡的一切,把那裡的事情,當做她的真實人生。
他斂下眼眸。
「我和青青,互相愛戀,約定過要陪著對方走一輩子。」
【丹枝:並不感興趣,謝謝。】
白熙:「但是有太多的事情阻礙我們了,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委屈青青,只要她願意陪著我,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她不願意她不願意陪著我,她要離開我。」
【丹枝:所以你就把她給搞死了?】
「不是我!」白熙紅了眼眶,「我不想她死的,不是我讓她死的不,就是我,是我逼死了青青,她為我擋了那一刀。
她說如果有下輩子,她希望永遠都不要見到我,她說我下半輩子要在痛苦中度過,她詛咒我得不到幸福哈哈哈她說的是對的,我看不開!誰都看不開!!」
丹枝翻了個白眼。
在這人的瘋言瘋語之中,算是了解了背景消息。
這人是個瘋子,不能給人家幸福,卻還要把人家留在身邊,但是又娶了個老婆來隔應她。
那女子自然不願,最後只能落了個自相殘殺的局面。
好好的一個陽光燦爛的女孩,被他逼得鬱鬱寡歡,那女孩臨死前替他擋了一刀,成了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這麼多年來,白熙一直都看不開。
直到化神巔峰時,心魔發作,每日頭痛欲裂,這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瘋不瘋的樣子。
【怪不得他說他腦子有病。】
這貨是真的有病。
自己痛苦就算了,還煉製出了一個法器,在裡頭複製粘貼了一個同樣真實的世界,不停的演繹著從前的那一幕。
偶爾他會拉人進去,進行沉浸式的演出。
自己則一眨不眨的看著,瘮人的緊。
【丹枝:你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姜汾肯定不會按照你既定的路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