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徐子楨既不是妖也不是仙,他只是個有血有肉有悲憫之心的凡人,所以他才會讓張邦昌去做這麼一件看似莫名其妙的事。
只有他才知道汴京肯定被破,可既然被破那還何必罔顧生靈?汴京城內的侍衛馬軍步軍人數不少,能活一個是一個,等將來趙構掌權後這些兵不都還是自己的兵?總比死了再也活不轉的好吧?
當然那個石雪河也未必會堅守,可是他跟梁師成是穿一條褲子的,而且都指揮使啊,這職位可不低,留這麼一個大禍害是徐子楨不願看到的,還不如趁早弄翻了給張邦昌做個人情。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張邦昌兀自沒回過神的時候徐子楨已經走了,他還急著去看戲,看大理寺審梁師成的好戲。
從張邦昌府里剛出來不遠,忽然有個人從暗處走了過來,看似不經意地和徐子楨擦身而過,只是在路過的時候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主子,李邦彥方才急急出了城,往江南而去了。」
徐子楨神色不動,依然不緊不慢走著,嘴裡低聲應道:「知道了,隨他去,你自己小心。」
「是,主子。」
簡短的對話後兩人已分開,這也是天機營中的一個,按排行叫作徐九,以前是個慣偷,這回去梁師成家偷信就是他的傑作,在昨天偷完信後他就被徐子楨安排去了李邦彥家,當然連其他幾個重臣如蔡京童貫等都有人暗中探視著。
徐子楨挽著馬韁慢慢走著,腦子裡迅速地盤算著。
他記得趙佶逃往江南後有人把他給騙回來了,可具體是誰他忘了,也就是因為把他騙回來後才給了金人一個機會,連爹帶兒子一鼓腦地逮住了,也就是歷史上的靖康之恥,現在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李邦彥這王八蛋,難怪把他也列在六賊之一,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對!
徐子楨心中猛的一驚,他忽然想到,如果李邦彥真的是去騙趙佶回京,那就是說很快就會被金人擄走,也就是說靖康之難即將發生?那斡離不和兀朮就要打來了?
不好!徐子楨第一時間想到了趙楦,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身影,汴京被破後一眾妃子帝姬全都被金人擄走,無一倖免,趙楦就算身手再高也難逃十幾萬大軍的包圍。
他的背上瞬間被冷汗侵濕,其他人怎麼樣他不管,可趙楦是他必須要救的,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告誡過趙楦,那時雖然還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只以為她是女飛賊容惜,從蘇州到蘭州再到汴京應天,徐子楨已經埋下了無數伏筆,為的就是將來能開闢一個嶄新的大宋王朝,可是如果趙楦出了什麼意外,那什麼狗屁新王朝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徐子楨一下子沒了看熱鬧的心思,梁師成審不審已經不再重要,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趙楦,不管她肯不肯走,哪怕把她打暈都得扛走,儘管徐子楨打不過她。
他跨上馬背疾馳而去,方向卻換成了戶部衙門,不為別的,只因為趙榛在這裡。
現如今徐子楨威名遠播,別人不認識他那張臉,但他的形象卻早就被說書人傳遍了天下——寸頭白臉挎唐刀。
戶部衙門外的官差還是識貨的,一眼就認出了這位爺,當即不敢怠慢,將他請了進去,不多久趙榛出來了。
「徐大哥?你不去大理寺看熱鬧,怎麼想著來小弟這兒了?」
徐子楨道:「沒意思,鐵定是條死狗了,還是條被騸了的,我來有事找你幫忙。」
趙榛見他神情認真,當即不再開玩笑:「大哥有事吩咐便是,哪用說這個請字。」
徐子楨道:「那我直說了,我想見容惜帝姬,能有辦法給我見著麼?」
趙榛一怔:「啊?」
徐子楨急道:「有什麼為難的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急事。」
趙榛苦笑道:「倒沒什麼為難的,可我九姐不在汴京啊。」
「什麼?不在?她上哪兒去了?」
「不知道。」
徐子楨抓瞎了,趙楦這當口不知去了哪裡,自己又怎麼找她?最怕的就是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金兵殺來時她倒回來了,不是送上門給抓麼?
「媽的,這傻妞沒事瞎跑什麼?給老子逮到非打她屁股不可!」徐子楨恨恨地說完,忽然又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