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名府,曾經的安撫司衙門,兀朮正在書房中端坐,手中拿著一封書信。一筆閣 www.yibige.com
大宋東路韓世忠在三年中不斷騷擾進攻,最終將戰線推進到了這裡,兀朮本在京兆府坐鎮,但是現在,他坐不住了,大名府是他的底線,如果這裡再被打下,他就只能被逼得退守黃河中游,而那裡一馬平川,又成了被宋軍四面包圍,那就尷尬了,所以他不得不拋下計劃中的成都府,來到了這裡。
手中的書信正是他的南路大軍先鋒赤奴兒給他發來的,發信的日期是三天前,兀朮仔細地看了一遍書信,當看到一半時就猛的站了起來,滿臉驚容,等看完最後一個字時猛的一拍桌子,怒罵道:「赤奴兒是頭豬麼?」
一旁送信進來的副將忽列兒被嚇了一跳,兀朮素來沉穩,很少見他又如此暴怒的時候,可今天一封信就讓他這麼失態,這可是很少見的。
忽列兒是兀朮的絕對心腹,沒什麼不能說的,當即開口問道:「大帥,莫非南軍有變故?」
「變故?哼!南軍怕是要變得沒了!」兀朮恨恨的將信拍在桌上,「你看看他說的什麼,徐子楨出現了,但是見他殺來就嚇得掉頭逃跑。」
忽列兒連信都沒拿起來就驚道:「徐子楨被他嚇跑?這怎麼可能?其中必然有詐。」
「你也看出來了是吧,可偏偏他沒看出來,還在沾沾自喜,還有臉給我發喜報!」兀朮氣得臉色都變白了,咬牙道,「他徐子楨是什麼人?早在蘭州時就敢帶著幾千人沖入夏國芏嗣澤的十萬大軍中,太原城外帶著幾百人就敢硬沖粘沒喝數萬鐵騎,可這次呢?那褒城關內還有兩萬人馬吧?他說另外還有兩千山賊,如此兵力之下,徐子楨會被赤奴兒那區區三萬人嚇跑?」
忽列兒拿起信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無奈道:「來信是三日之前,看來赤奴兒已是凶多吉少。」
「所以我說他赤奴兒是頭豬都抬舉了他!」兀朮在屋內來回走著,走了幾個來回後停了下來,問道,「補托呢?他在做什麼?」
忽列兒道:「他暫時未有書信,不過天羅倒是有個消息傳來,說補托在褒城北逗留,疑似遇伏,但尋了許久尚未尋到伏兵蹤跡。」
兀朮瞪起眼睛:「疑似伏兵?他補托莫非也是頭豬?既然是疑似還管他那麼多,不速去增援赤奴兒?」
忽列兒苦笑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們都不在現場,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光是靠書信和天羅的消息根本摸不著脈絡,他也奇怪,補托的名聲可不小,怎麼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眼看著赤奴兒那邊要遭殃,他還有心思在那找什麼疑似伏兵?
兀朮不再說話,又開始來回在屋裡走了起來,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顯然在想著破解之法。
徐子楨回來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也是個壞消息,他可是找了徐子楨十足三年,就等著想辦法拉攏他,兀朮從沒有放棄過,不管是三年前自己兵精糧足時還是現在被族中拋棄流竄於大宋,他相信,只要徐子楨肯跟隨自己,哪怕他手底下只有幾千人,他照樣能成大事。
他始終認為徐子楨是個有野心的人,當年逃離大宋只是逼不得已,如果給他一個機會,或者說有足夠的誘惑力,徐子楨一定會答應與他攜手角逐天下。
而現在他在考慮的不是怎麼回去救赤奴兒和補托,而是在思考,徐子楨這次回來的原因是什麼,他出現在興元府又是什麼原因,兀朮的第一反應就是趙構給出了足夠多的好處,而在他概念里,徐子楨並不是什麼鐵了心忠於大宋的人,雖然三年前徐子楨沒答應自己的拉攏,但是兀朮一直在反省,或許是自己當初的手段用得不對而已,只要這次能再見徐子楨,自己再誠心拉攏,給出足夠的好處,他一定會答應的。
只是兀朮不知道,徐子楨的確不是徹底忠於大宋,也沒什麼民族歧視,但也不是他兀朮能拉攏的,作為八百年後的新人類,他最為牴觸和反感的就是侵略,兀朮自以為是這天下最了解徐子楨的人,可惜,如果徐子楨知道他是這麼想的話,一定會送他四個字——自作多情。
忽列兒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可是兀朮一直沒給他回應,片刻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殿下,褒城關之圍如何救之?」
兀朮停下腳步,象是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