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罵罵咧咧,卻拿陸玉嬌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凡願意花重金娶陸玉嬌的,都是為了她那副好皮囊。
陸玉嬌皮膚細膩嬌嫩,隨便一點磕碰都要很久才能恢復。
所以馬英再氣,也不敢對陸玉嬌動手。
她憋得胸悶氣短,以為忍到陸玉嬌嫁人就好。
誰知陸玉嬌嫁了三回人,死了三個丈夫。
十里八鄉只道這事邪門。
也就山溝溝里的鰥夫老水不在意。
他一把老骨頭還頂著色字頭上那把刀,能娶陸玉嬌,叫他掏空家底兒都行。
馬英擰著眉頭把飯燒好,沒好氣地叫自家兩個男人。
「吃飯了。」
桌上擺著三個紅薯,三個粗糧饅頭,一碟醃鹹菜,一鍋稀米粥。
「我去叫玉嬌姐吃飯。」陸招虎想也不想。
「叫什麼叫?她能耐大著呢,一頓不吃餓不死!不許叫她!」馬英像一點就著的炮仗。
而陸玉嬌就是那個火星子。
陸招虎無奈回來,抓起一個咯嗓子的硬饅頭狠狠咬著。
馬英跟丈夫陸元也坐下來,一邊吧唧嘴吃東西,一邊商量著。
「明天老水就來接人。」
「不、不讓她再在家裡過個年啊?」
「有她在,過年那不得雞飛狗跳?」
馬英翻了個白眼,「待會兒你從外面把她那屋鎖好,免得這死丫頭又亂跑。」
之前陸玉嬌就整過逃婚的么蛾子,後面費很大勁才把她抓回來。
馬英記著以前的教訓,盯陸玉嬌盯得很緊。
但她沒發現,自己兒子陸招虎埋著頭,那雙小眼睛正在滴溜溜地轉。
吃過飯。
馬英到灶屋裡洗碗。
忽然,傳來陸玉嬌痛苦的呼喊聲——
「肚子疼。」
「好疼啊。」
「疼死我算了。」
陸招虎喊道:「媽,你快去看看玉嬌姐,她快不行了。」
馬英急匆匆走出來,手裡的絲瓜瓤都忘了放下。
「那死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剛剛還活蹦亂跳的。」
院子裡,陸元正踮起腳跟,從一扇破洞的紙窗邊,查看屋裡陸玉嬌的情況。
等馬英過來,陸元皺著眉。
「好像真病了。」
「不可能。」馬英不信邪地踮起腳尖,往裡一看,她慌了神。
陸玉嬌捂著肚子蜷縮在單薄的木板上。
往日那張白瑩瑩的小臉通紅,汗珠一顆顆從鼻尖和額頭沁出來。
陸玉嬌疼得哼哼,樣子格外惹人憐。
夫妻倆壓低聲音。
「明天早上老水就來接人了。」
「病著的他肯定不要。」
「怎偏就在這節骨眼上?我就說這死丫頭慣會磨人!」
馬英擰緊聲音,「她要死也得去了老水家再死!孩他爹,你快去找老金。」
老金是生產大隊的赤腳醫生,只是住得有些遠。
陸元繫緊腰帶出了門。
陸招虎不知從哪咂摸出一個饅頭,半碗稀粥。
「娘,說不準是餓的,我進去給玉嬌姐送點吃的。」
馬英睨他一眼,沒阻止。
還是讓陸玉嬌吃上了東西,馬英很不爽。
她只能背過身子,氣沖沖地安慰自己。
等明天把這禍害送走就安穩了。
陸招虎如願進入了這間破屋。
他看到陸玉嬌半彎在木板上,忙放下稀粥和饅頭,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指著外面。
陸玉嬌立刻會意,又叫了兩聲,喊疼。
門外傳來馬英罵罵咧咧走遠的腳步聲。
她現在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就渾身不舒坦,乾脆走遠些。
到門口去等著陸元回來。
隔牆沒了耳朵,陸玉嬌忙壓低聲音問:
「怎麼回事?我聽你連續咳了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