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艷陽高照,涉國縣境內,田野和林木處處蒼翠,山地和丘陵很多,這裡處於太行山余脈,整個縣境內地勢並不算平,西北高而東南低,除了幾條大道外,餘下的都是小路,難以行車行軍。
張遼將鄴城的糧草北運,就是通過這裡進入太行山陘道,道上留下了雜亂而明顯的車轍,難以掩去。
轟隆!轟隆!
一支大約五千人的兵馬進入涉國縣境內,沿著大道上的車轍,迅速向北。
這支人馬正是袁紹派來追回糧草的麴義和顏良,包括兩千騎兵和三千步兵,為了追過糧草,袁紹可謂全力以赴,將手下僅有的兩千騎兵全部派出。便是這兩千騎兵中,還有一千是麴義自己擁有的。
顏良是個虬髯大漢,作戰驍勇,而麴義則是鷹鼻深目,眼裡總透著冷酷的神色,顯然是個唯我獨尊、自私冷酷的主。
二人帶著兵馬一路向北,到得一處岔口,分出兩條路,一條向西北,一條向東北,兩個方向的道路上都有很多車轍,而東北方向更有損壞的車輛。
麴義皺起眉頭,不過他行軍作戰經驗豐富,很快就做出了決斷,看向顏良:「顏將軍,道路分岔,看似均有運糧車通過,他們要運往上黨,自然是走西北道,但東北方向也不能不防,我等卻是一石糧也不能放過,你我二人帶主力向西北追趕,再分出五百騎兵,追向東北,騎兵速度快,若是追錯,也能及時趕回。」
顏良想了想,道:「便依麴將軍所言。」
五千兵馬登時分出五百騎兵,派出一將帶領,追向東北方,而麴義和顏良則帶著四千人追入西北岔道。
走了一程,又遇到兩個岔口,又是都有車轍,二人無奈又分出五百騎兵。
隨後第三次遇到了岔道,還是都有車轍,這下子麴義和顏良都察覺出問題了,不但路上沒有遇到行人,而且幾次車轍分岔,顯然是中了分兵之計了。
麴義當機立斷,與顏良一商議,二人再也沒有分兵,帶著四千精銳朝著滏口陘方向的大道直追。
途中,顏良看了一眼麴義:「主公派我二人來追回袁太僕和糧草,麴將軍可知主公之意?」
麴義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某不懂,不過某向來是斬盡殺絕。」
顏良大笑:「好一個斬盡殺絕,麴將軍果然是明白人。」
但他們很快笑不起來了,半個時辰後,他們看到了一大片車輛和樹木石塊,橫七豎八堆在了道路之上,將道路完全阻攔,道路兩側一處是高地,一處是小谷,卻也難以繞行。
「既有阻截,他們必是在前面。」麴義冷哼一聲,當即與顏良命令士兵清理路途。
半個時辰後,他們繼續起行,走了一程,又遇到一段阻礙。
麴義和顏良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這次他們沒有清理障礙,而是從低洼處繞了一段,戰馬難行,頗是無力,又過了半個時辰,才繞回大道,沒想到走了一段,又遇到了障礙。
麴義這才想起,參與運糧的青壯就有數萬,布置這些障礙實在很輕易,但他們清理起來卻難度很大。
但不清理又無法通行,麴義和顏良只能黑著臉下令士兵清理,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們才繼續行進。
而後又遇到岔口,他們卻是不管不顧了。
直到太陽西斜之時,麴義的四千兵馬才遠遠看到了運糧隊,一條長龍正在緩緩前行。
這是一片開闊地,大道兩旁都是田地。
而此時,運糧隊剛又在他們面前布置了一道車輛防線。
帶著精銳士兵幹了半日的苦力,麴義和顏良早已是怒火衝天,麴義神情更加冷酷,指著大道兩旁田地,斷然下令:「無須清理道路,直接兵分領路,從田地繞道,殺過去,包括那些運糧賤民,一個不留!」
「這裡道路兩旁都是田地,他們在道上阻截,卻不能阻截田裡,這次他們可是失算了。」顏良道:「不過這些民夫要留下來,還要將糧草運回去。」
「冀州最多的就是賤民,何愁找不到運糧之人!」麴義神情冷厲:「將士們幾番清理障礙,疲憊而有怨言,必須以血腥來激起他們的鬥志!」
顏良看向數百步障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