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爆喝過後,身後官兵亦是齊聲吶喊,表情憤怒。
兩軍對壘之際,要求己方主帥單獨前往敵陣,乃是極其無禮的要求。
假如對方群起攻之,哪怕援軍就在不遠處,仍舊可能救援不及。
主帥真要被對方陣前誘殺,對於己方士氣打擊將無比巨大,所以基本無人會冒此風險。
「安靜!」
關羽聞言,卻是猛然揚起了手中青龍偃月刀,對著身後士卒厲聲呵斥。
關羽在軍中威望無與倫比。
呵斥過後,本來嘈雜的官兵,頓時變得極其安靜。
關羽深吸一口氣,而後朗聲笑道:「既然渠帥相邀,關某豈能不往。」
「只要能夠阻止戰爭,儘可能減少死於戰場上的人數,關某無所畏懼。」
言畢,關羽當即拉扯韁繩。
嘶風赤兔馬先是人立而起,口中發出嘹亮的嘶鳴,而後揚蹄朝著對面衝去。
「主公!」
「將軍!」
張飛以及麾下諸將,見狀全都大驚失色,就準備跟隨其後開始衝鋒。
「沒我命令,誰也不准動!」
關羽卻是忽然轉頭,對著眾人厲聲高呼。
張飛等人衝鋒的腳步,頓時為止一窒。
他們雖然心中仍舊擔憂主帥安危,卻也謹守令行禁止的軍律。
「踏踏踏!」
赤兔馬速度很快,轉眼間已經跨越數百米距離,來到了尤修身前不遠處。
「吁!」
關羽勒住韁繩,赤兔馬速度驟減,很快就停了下來。
「關某在此,渠帥可有話講?」
關羽翻身下馬,笑意盈盈看著尤修,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反觀尤修身旁親衛,卻都仿佛如臨大敵,紛紛握緊手中武器,戒備的看著關羽。
他們可是聽說過關羽的勇武。
雙方距離如此接近,假如關羽暴起發難,難保不會率先斬殺尤修。
正是為此,那些親衛才會如此戒備。
與此同時,張飛等人看到關羽下馬,手心也都捏了一把汗。
假如關羽在赤兔馬背上,縱然黃巾軍暴起發難,憑藉赤兔無與倫比的速度,關羽想要脫身也並不難。
唯一需要擔心的事情,只是城牆上弓弩手罷了。
可是現在,關羽翻身下馬,如果黃巾軍懷有歹意,再想脫身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縱然可以重新翻身上馬,城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卻也不會坐視不理。
張飛心中焦慮,卻也不敢違背軍令。
他只得對身後將領打手勢,讓所有人凝神戒備,只要發現不對,當即全軍衝鋒。
看著閒庭信步般朝自己走來的關羽,尤修心中五味陳雜。
「你們都退下吧。」
最終,尤修還是擺了擺手。
他示意護衛左右的親兵全都撤退,自己卻是獨自迎了上去。
「君侯膽色,在下敬佩不已。」
走到關羽前面,兩人相對而立,尤修率先躬身行禮。
「渠帥膽色,也是令人敬佩。」
關羽亦含笑回答。
此話,倒也並非客套。
換做他人,知道關羽神勇過人,善於陣前斬將,恐怕不見得有膽量上前。
假如關羽此時暴起,哪怕尤修距離屬下很近,也可能會被格殺當場。
饒是如此,尤修仍舊毫不猶豫的上前,由此也能觀其膽色,非常人能及。
看著自信、沉穩,氣勢迫人的關羽,尤修眼神微凝,說出了自己心裡話。
「敢問將軍,若收攏如此多降卒入雲中,就不怕我們再度叛亂嗎?」
關羽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有我關羽在雲中,爾等就不會叛亂。」
關羽言語間,彰顯出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尤修眼神微微眯起,而後冷笑道:「將軍未免太過自信了吧,難道真以為可以憑藉武力,就壓服了近二十萬黃巾?」
關羽卻是搖了搖頭,而後正色道:「某從未想過,要以武力壓服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