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照著烏桓峭王的臉陰晴不定。
呂布就在他的身旁,與侯成,麴義等人啃著乾糧,說著趣事。
麴義此戰居功至偉,不但成功阻擊了烏桓軍的衝鋒,更是在隨後阻擋了援軍,手下人馬居然還只折損三百人不到,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蹟。
呂布以水代酒敬了麴義一杯。
麴義也不是妄自狂妄之人,見呂布主動前來,加上自己早就消了對呂布的輕視,便雙手接過,一口喝掉,笑道:「這戰打得最為舒服,想不到將軍如此信任本將,若是不能阻擊,只怕將軍那番也不能成功了。」
這話要是換個人聽聽還道是麴義在邀功,不過呂布卻是知道麴義這人就是這麼直言直語,不以為然,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皇甫嵩將軍派給我的,老將軍信任你才會把你送於我,既然如此,我不相信你難道還不相信皇甫將軍的眼光嗎?」
麴義一生最為佩服的就是皇甫嵩,聞言心中甚為開懷,連連點頭稱是。
侯成突然道:「將軍,那烏桓峭王可是天大的功勞,若是帶回漢營,可是大功一件啊。」
呂布微微一笑,心中卻是另有打算,但現在卻不能與麴義等人明說。
聽的侯成提起,呂布見那烏桓峭王龜縮在一處,想是夜間寒冷,身子有些不堪承受。
呂布笑罵道:「爾等也不給他生個火,難道讓他凍死不成。」
侯成笑道:「他有手有腳的,怎麼就不會自己去弄,非得我們為他生火,莫不是還以為他在烏桓呢。」
呂布暗道:定是他礙於面子,不想求助於人,但自己身上有無火石,便只能如此。
於是呂布便叫侯成帶人去尋了可燃之物,為其生火,順便又給他送去一些乾糧清水。
本以為那烏桓峭王不肯接受,想不到還就那吃喝起來,惹得眾將大笑。
烏桓峭王絲毫不見尷尬,反而是邊吃邊唱起來,口中的烏桓令眾人難懂,但是那極有節奏的異域歌曲還是吸引了大批漢軍聞聽。
麴義小聲提醒道:「將軍,小心他的歌聲引來了追兵。」
「不會的」,呂布解釋道:「這幾日我們日夜奔走,他們至少離我們還有一日的路程,而且這歌聲再過嘹亮,卻也比不過我們升起的篝火來的讓人注意,就讓他唱著吧,說起來還真是不錯。」
麴義點點投,表示同意。
侯成問道:「這唱著什麼意思?」
旁邊有懂得烏桓語言的人便回答說:「大致意思就是草原的勇士追著風,牧著羊,抱起心愛的姑娘馳騁在大草原,後面,後面……」
「後面什麼,快說。」
「後面說的是小伙子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拿起刀槍前去殺敵,年輕的姑娘拿出潔白的絲布送於男人,希望上面沾滿的是敵人的鮮血,到時候結束戰爭,便迎著這絲布成婚。」
侯成怒道:「想不來他們用我們漢家兄弟的血去當嫁妝,著實可恨。」
說完,侯成就想起身去阻止烏桓峭王再歌唱。
呂布卻攔下侯成道:「讓他唱吧。」
「將軍……」
「讓他唱。」
「可他這樣會打擊到我們將士的士氣,還是讓我去揍那混蛋一次,讓他明白現在的處境。」
呂布搖頭道:「既然他要唱,就讓他唱,難道我們這些從沙場活下來的人會怕這樣一首歌嗎?難道我們就沒有自己值得驕傲的歌曲了嗎?」
麴義疑問道:「將軍,你的意思的是…」
呂布起身,一張嗓子也是低沉唱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開始是呂布在唱,漸漸的是麴義,侯成,以及呂布身邊的,既而感染了其他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歌聲慢慢的傳遍了全軍,傳遍了草原。
按照前世的音律,這歌是唱的那麼的參差不齊。可是正是這跑調的歌聲,反而深深震盪著呂布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