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說眾將有什麼疑問可以問了,可此時卻沒有人敢直接開口了,他們都在彼此觀望,都想讓別人來當出頭鳥,去試探一下陳應的深淺。
過了一會兒,眾人見沒有人出頭,又害怕陳應等的不耐煩了,便彼此推攘了一會兒後,將縣兵軍侯錢浩給推了出來。
「敢問司馬,剛剛劉縣君在任命中說,叛軍的頭領黃穰意圖攻打縣城,這是真的嗎?」錢浩無奈,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問道。
「沒錯,本司馬昨夜得到的消息,說黃穰在擊敗朝廷大軍,陣斬司馬趙書後,認為皖縣空虛,所以傾尋陽之兵,督師數萬,正向皖縣撲來,昨夜,探子傳來消息時,江夏蠻已經過了律水,最遲每天下午,他們就要抵達皖縣了。」陳應沉著臉神色凝重的說道。
「司馬!」陳應話音剛落,軍侯劉十便搶了出來,不顧黃穰來襲的事情,大聲叫道:「司馬,趙司馬沒有死,職下親眼看見他逃出了叛軍的包圍圈……」
「住口!」陳應截斷劉十的話斷喝道:「吾等親眼看見趙司馬帶隊為大軍斷後,最後力戰身死,為國捐軀,豎子安敢敗壞趙司馬聲名?」
「可是……」劉十尤想爭辯,卻被陳應徑直大斷。
「沒有可是,趙司馬就是為大軍斷後,力戰叛軍黃穰,最後殺身成仁,此眾將親見,豈容你胡言亂語?」
陳應直接給趙書安排了死法,向帥帳中眾將說道:「此戰,叛賊黃穰陰伏大軍於秦烽台,別部司馬趙書不察,以致大軍陷入黃穰埋伏,最終損失慘重,在別部司馬趙書的力戰掩護下,軍侯周寒、王攬、劉十、喬任率領殘部突圍,在督糧官陳應的接應下,收集得殘部一千八百餘人退回皖縣。」
陳應頓了頓,看了一眼帥帳中的眾將,見眾將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便繼續說道:「此戰之敗,乃別部司馬趙書輕敵所致也,帳中諸將,屢敗黃穰追兵,率部全師而歸,這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難道還有錯嗎?」
帳中眾將聞言紛紛大喜,他們都是在軍隊中待老的人,當然知道陳應打算做什麼,不由的紛紛附和道:「當如是也!當然是這樣。」
這時,帳中眾人都選擇性的遺忘了黃穰來襲的消息,就連提出這個問題的錢浩都選擇忘記了黃穰,他現在疑惑的是陳應說帳中諸將都有功,可自己留守縣城,根本沒有出擊,這功從何來啊?
疑惑著,錢浩忍不住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陳應聽到錢浩的疑問後,笑道:「軍侯不畏艱險,親自率軍出城數十里,助大軍擊退黃穰追兵,迎大軍回城,豈無戰功?」
錢浩聞言大喜,不禁上前奉承道:「此戰全賴司馬出生入死,不畏艱險,我等才能迎大軍回城,司馬的功勞,天地可鑑,吾等自然要為司馬遠揚聲威!」
就在帥帳中其樂融融,一切和諧時,喬任慢慢的回過神來了,此時,他對自己是萬分惱恨,恨自己居然被一個紈絝子弟的一個眼神就嚇住了,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膽怯,恨陳應強了自己上升的位子,恨……恨一切該恨之人之事!
此時,帥帳中的歡聲笑語,就像是一根根尖刺,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他的心。
終於,喬任忍不住了,他冷笑著上前,大聲道:「諸位,黃穰叛軍將近,此時說功勞苦勞又有何用?一旦被黃穰攻破縣城,吾等皆為死鬼也,縱立下滔天大功又有何用?縱使黃穰攻不下縣城,可守城苦戰,待擊退黃穰後,在座的諸位,又有幾人能活下來?」
喬任說完後,挑釁的看著陳應。
喬任的話,就像一盆冰水,潑在了眾人頭上,帥帳中一下就靜了下來,眾人下意識的看向陳應,準備看看他怎麼說。
「軍侯此言差矣!」陳應心中怒,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大聲說道:「黃穰者,逆賊也,其部眾皆為江夏蠻族和山野流民,他們衣甲不全,拿著竹子木頭為兵器,又不通戰陣,無組織無紀律,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也,軍侯豈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陳應說著拍案而起,大聲道:「前次,黃穰倚多為勝,藉助地形,伏擊我軍,其眾乃我軍十數倍也,然而後果如何?我軍苦戰半日,幾度突圍,直到日落天黑,箭羽斷絕,將士疲憊,才將將潰散,即使如此,昨天我們還不是收攏了千餘殘部退回縣城?」
說到這裡
第11章重振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