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群吩咐讓呂蒙返回廬江主持大局,呂蒙半分猶豫都沒有,走的極為痛快,痛快到連呂蒙的部下都有些不解。但呂蒙是主將,主將發話,當部下的自然只能遵令行事。
一直離開壽春百里,呂蒙這才下令部隊緩行。不多久後,負責斷後的呂平這才帶人趕上了呂蒙。呂平是呂蒙的堂弟,呂蒙在揚州軍中站穩腳跟以後投奔了呂蒙,呂平作戰勇猛,不過不愛動腦子,呂蒙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是呂蒙十分放心的一個得力手下。
因為親戚的關係,有些話別人不敢問,但呂平敢問。見到呂蒙以後,呂平趁機向呂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在呂平看來,既然是投靠孫權,那光獻一個廬江自然就沒有獻整個揚州要顯得份量重。呂平可不相信呂蒙之所以帶著他們離開壽春是看在陳群的面子上。
「堂兄,咱們幹嘛要離開壽春?」
「……子遠,你覺得陳群那人如何?」呂蒙聞言問道。
呂平撇了撇嘴答道:「一個仗著家世瞧不起旁人的酸儒。」
「酸儒?子遠,我問你,呂布帳下八健將,除了逃走的張遼以及已經被我們幹掉的曹性,剩下的六個人如今在哪裡?」呂蒙沉聲問道。
被呂蒙這麼一提醒,呂平頓時反應過來。對啊,呂布麾下八健將,是揚州步騎的主力,如今張遼逃走,曹性身亡,還剩下六個人都去了哪裡?按理來說,壽春易主,他們怎麼可能連個面都不露。
「堂兄,那六個人難道都已經投靠了陳群?」呂平有些後怕的問道。
「十有八九。子遠,莫要小看了士族的能量,那陳群手無縛雞之力,十個都不見得能打過一個你,但如果你輕視了他,保不准什麼時候他就會趁你不背給你一刀。這次壽春可以如此輕鬆的得手,多虧了陳群出謀劃策。」
「可我們為什麼要聽陳群的命令?咱們手上有兵,完全可以控制壽春。」呂平不服氣的問道。
「……你真的覺得我們就憑手頭的這兩萬兵就可以同時控制壽春和廬江?陳群不可小看,呂布八健將中的六人即便沒有完全投靠陳群,也必定已經傾向於他。我們若是強留壽春,保不齊就會引起陳群的殺心,到時敵暗我明,說不準我們就會把命丟在壽春。」
「有那麼嚴重?」呂平不信。
「你忘了曹性是怎麼死的嗎?」呂蒙冷冷的問道。
「如實按照堂兄你這說法,那我們此時回去廬江豈不是也很危險?萬一陳群已經收買了蔣欽,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呂平只是為了反駁呂蒙的判斷而隨口一說,但卻叫呂蒙的心中一驚。見識了陳群的手段,呂蒙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為了達到目的,陳群連主公都敢下毒,眼下即將大功告成,誰知道那陳群會不會為了獨占功勞而對自己下手。
「子遠,傳令前軍改道,前往水寨。」呂蒙越想越後怕,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此緊要關頭,還是多留一個心眼比較穩妥。如今水寨由姐夫鄧當坐鎮,即便廬江有變,呂蒙也不至於無處安身。
「啊?堂兄,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水寨啊?」呂平聞言有些不滿的問道。水寨哪有廬江城舒服,呂平有些不願意。
「少廢話,快去傳令。」呂蒙眼睛一瞪,沖呂平喝道。
呂平見狀也知道呂蒙心意已決,只能帶人趕去前軍傳令。在呂平走後,呂蒙越想越不安,當即便命親軍先行趕往水寨察看情況。
……
正在水寨中主持大局的鄧當見到呂蒙率軍返回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在鄧當看來,呂蒙即便不留在壽春,也應該去廬江主持大局,坐等江東孫權派人前來接受廬江才對,怎麼會又帶著人回到水寨,莫非事情有了反覆?
「子明,出了什麼事?」鄧當關心的問道。
對鄧當,呂蒙一向尊敬。當初為了擺脫貧困,呂蒙不經姐夫鄧當允許就私自混入軍中,結果在戰場上被鄧當發現,為了保護呂蒙,鄧當差點丟掉性命。聽鄧當問自己原因,呂蒙沒有隱瞞,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鄧當。
比起呂平,鄧當也顯得更加慎重一些,他認為呂蒙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廬江是必須要去的,否則不僅會引起蔣欽的不滿,對呂蒙來講也少了一份讓孫權看重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