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但他們所掌握的資源卻是讓沈哲子垂涎已久。
所以在見到褚季野後,沈哲子也是分外熱情。別的不說,單單褚季野幫自己抄了一把琅琊王氏的後路,就值得沈哲子禮遇有加。他能夠猜到王導現下對於褚季野怨念之深,日後褚季野再想謀求什麼政治上的進步,大概也只有自家可以依靠了。
除了對褚季野熱情接待以外,對於杜赫,沈哲子也是頗多讚賞。有能力的人可以將十分的事情做到十二分,杜赫審於局勢,有此機變之能,沈哲子也更放心將更多事情交給他去做。
禮謝之外,沈哲子順便通知了他們一下稍後會前往晉陵的計劃。聽到這裡,杜赫和褚季野都不免鬆一口氣,由此能看出沈哲子沒有喪失理智。
到了傍晚時,沈牧歸來,帶回了將近兩千部曲家兵。這還只是沈家在此的一部分力量,句容方面尚有千餘人,兩縣合攏近五千人馬,足夠將皇太后和琅琊王平安送達晉陵。之所以會有這麼多人,是因為老爹沈充在得知沈哲子決定後,又往曲阿增兵一部分。沈哲子猜度,大概老爹眼下對他也是又愛又恨吧。
沈牧召回部曲的同時,也帶回一個讓人不乏憂慮的消息,那就是游弋在京郊的王舒部正在往曲阿靠攏過來。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驚人,尤其觸動到沈哲子心內繃緊的一根弦。王舒向來不是什麼善茬,若讓其知道皇太后和琅琊王統統在自己手中,極有可能動武搶奪。
雖然有此憂慮,但沈哲子也沒有亂了方寸,而是將一眾核心的與事者湊在一起仔細商討一番,大約得出一個結論。王舒靠近曲阿,未必是因為得知此事,更大的可能或是貪圖沈家聚集在此的兵力。
畢竟王舒節制浙西軍事,理論上而言,如今京畿周遭的一切軍隊,都要受其節制。如今這個亂局,誰都知道手裡兵越多,才能謀求更大的利益,獲得更顯重的位置。
不過就算是發生最惡劣的情況,王舒真是為了皇太后和琅琊王而來,沈哲子也不怕他。畢竟如今曲阿除了自家人馬之外,紀友那裡尚有數千宿衛敗軍,真要火拼起來,勝負難料。王舒手裡那些兵,已經是王家目下僅剩的籌碼,台中的王導,都在隨時可被拋棄的邊緣,沈哲子篤定王舒不敢亂來。
第二天清晨時分,雲陽莊中來了訪客,乃是王舒軍的司馬羊賁,其父羊曼早先在建康城外戰死,因而羊賁乃是被孝而來。
沈哲子將羊賁請入莊中,略作寒暄,彼此雖然年紀相仿,但卻各自都有交際圈子,玩不到一塊去。少頃,羊賁便直接道明來意:「維周亦知如今都中形勢已是如此,王使君持節出都以監浙西,但患於其眾甚寡,不敢夸兵而進。使君素知維周忠義而持,又為肅祖親厚,希望維周能以國事當先,率眾歸於王使君,共進破賊。」
「士勇所言,實在感我肺腑。只不過如今我一介白身,莊中丁力雖然不乏,但有何名義集眾而起?名不正則義不附,我若一時意氣逞強而起,與禍亂京畿之歷陽有何異?」
沈哲子聞言後便作苦笑,王舒官職再大,只有督軍之權,卻無治民之任。自己一介白身不提,哪怕莊中聚集萬餘人,只要不舉義而起,王舒就管不到他。
羊賁早知要說動沈哲子很難,聞言後便嘆息道:「中書計錯,致成大禍,宇內聞者無不扼腕。我也知維周受中書所難,無罪而咎,實在無理!王使君受理軍務,今次遣我來,亦俱節令於此,惟求維周能捐棄前怨,共襄國難。」
說著,他將一份任命書遞給了沈哲子。沈哲子接過來一看倒是一樂,書上王舒表他為揚威將軍,實任一軍督護,倒算是誠意十足。不過沈哲子也不會就此認為王舒對他就有什麼善意,先陳兵於外,而後再遣使來見,背後之意,這任命他不接也得接。
然而沈哲子卻是冷笑一聲,當著羊賁的面將那任命書撕個粉碎,而後指著他厲斥道:「羊士勇,我敬你家忠烈,將你視為上賓,安敢如此辱我?莫非我沈維周在你眼中,止於軍旅之才!我雖只一介白身,亦非名祿之鬼,今日之事,不可再為!」
說罷,他便拂袖而去,將羊賁晾在了當場。他今日拒絕的理由,便是泰山羊氏這些清望人家過往所持論調,對於寒庶人家而言,投軍之初便獲封四品將軍可謂殊榮,但對清望子弟來說,言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