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看來,他也就是沒遇到孤兒寡母,如果擺在那個位置上,興許比別人做的還起勁。
況且石勒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番邦異族,內附華夏,先作亂於典午,後反噬於漢趙,背主之奴,養不熟的白眼狼。曹操雖然一生梟雄姿態,但卻有始有終,尊漢不篡,石勒真是給其提鞋都不配。
自許於二劉之間,本身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他只是僥倖活在一個比誰更爛而不是英雄輩出的年代,假使活在三國,能混個大龍套都算他祖上積德。與光武這種天命之子爭天下,狗腦子不被打出來算他跑得快。
死不留墓,身後無嗣,本身就是對石勒一生功業的最有力否定。他自己的確是沒有欺凌孤兒寡母的機會,但死後留下的孤兒寡母,倒是被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侄子欺凌虐殺得痛快,可謂此生無憾。
當然沈哲子這麼想,的確有失偏頗。五胡前期這個亂世,石勒做的還是不錯的。但誰讓他是一個胡酋,不雙標他雙標誰?
蔑視一個人,最強力的手段自然是在戰場上打敗他。可是沈哲子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羯胡已經勢成,而自己還要面對一個內憂外困、身家性命都無以為繼的危局,以南人本就倍受提防的身份去掙扎破局。
當然也不能說就錯過所有好戲,待到沈哲子有力北望時,正好可以提兵屯守於豫州,坐望石虎將他堂弟石大雅蹂躪的欲生欲死,身體力行的去實踐他叔父所說的話是多麼沒有意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