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哲子獨自返回,李充等人自然不乏好奇。
對此,沈哲子只是解釋道司馬勛另負台命,如今已經被征入伍,稍後要隨自己同往壽春,至於內情,卻並不多說。
大戰在即,雖然沈哲子進退俱有定策,但如果可能的話,他當然還是希望能夠竭盡全力的爭取勝利。所以,有關王氏與司馬勛之事,眼下實在不宜擴散出去。
否則必將群情激涌,人心動盪,崩壞之勢也絕非他能夠控制的。要知道,如今的沈哲子並不僅僅只是代表他個人或是沈家而已,大凡在江北有著利益訴求乃至於殺奴之志的人,已經都將沈哲子目作一個代表。
而今大戰在即,王氏卻以庭門私利而想要刺殺邊鎮重將,一旦吵鬧起來,局面將即刻崩壞而一發不可收拾。沈哲子心知今年乃是破奴的難逢良機,絕不願意在如此緊要關頭再橫生枝節。
至於事後該要如何,可以說無論勝負,他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整個江東,乃至於整個天下,也都必將在此戰之後,迎來一個新的局面!
而且,自己這裡引而不發,司馬勛背後的指使者、乃至於就連王導,也都必會投鼠忌器,不敢再針對淮南有什麼動作。最起碼在大戰結束之前,沈哲子並不想再返回頭去處理江東那些令人煩躁不已的人事糾紛。
李充雖然好奇於司馬勛帶來了怎樣的台中密令,就連他都對此一無所知,但既然沈哲子不說,想來也是不方便公諸於眾。
至於司馬勛入鎮隨軍,既然其人身負使命,想來也是自有道理。更何況眼下時刻唯以軍務當先,既然是沈哲子的決定,李充也就不再多問。
午後時分,外巡歸來的庾條返城,沈哲子便將接待李充等中使的任務交待給他,同時暗囑庾條對台中人事詔令要小心審別應對。如果感覺有不妥,不妨乾脆以軍事為由,視而不見。
過午之後,沈哲子便登船離郡,往壽春疾行而去。至於那個司馬勛,便也暫且收押帶上,留待來日可用。
李充今次入郡,主要任務便是召沈哲子歸都。既然沈哲子已經有了決定且再次北上,他便也沒有久留的必要。所以又在郡中待了一天,而後便攜帶著梁郡所整理出來的軍務奏報過江歸都。
關於淮南事宜,台內這幾日又進行了充分的討論。台輔們各自雖然不乏私計,但也明白眼下是一關鍵時刻,還是應該相忍為國。
比如沈哲子如果打算留在江東,該要派何人入鎮繼任,又或者其人仍有戰意,但也需要資歷深厚的長者輔佐。諸多情況都有討論,雖然最終結果還沒有確定下來,但只要沈哲子歸都稍作徵詢其人想法,便能確定。
所以當下屬匯報李充已經歸都正在往台城趕來,台輔們俱又湊在了一起,雖不至於親自出迎,但也要在第一時間便展開討論。
然而很快又有消息傳來,李充只是獨身一人,沈哲子並未同行。聽到這個消息,台輔們反應不一,有人憤慨,有人不悅,也有人憂慮不已。但唯獨新進加入進來的王彬,喜色已是難以控制的湧現出來。
他這一點神情異變,很快就被王導察覺。王導先是不解,略一思忖後心內已是一凜,疾令道:「速遣快車去迎李弘度,入台不必下車,直來此地!」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李充便氣喘吁吁行入進來,剛一入殿,便感覺到十數道隱含焦躁的目光投望過來,一時間竟被震懾的說不出話。然而就是愣了這一會兒,已經有數名台輔疾聲發問因何不見沈維周。
面對台內眾多高位者詰問,李充難免有些侷促,稍一整理思緒便連忙說道:「駙馬已經奔赴壽春前線,並未隨同歸都……」
「已經去了壽春?」
「你沒有見到他?」
「那司馬勛又何在……」
眾多發問聲中,唯獨王彬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沈哲子身上,而是詢問同樣不見的司馬勛去向。
王導聽到這裡,心緒已是沉到了谷底,整個人身上驟然瀰漫起一股難以言道的失望頹喪。但這頹喪氣息一放即收,他又趕緊打起精神來,見李充因眾人諸多發問而略顯不知所措,便沉聲道:「弘度不必急躁,且詳細道來此行所歷。」
李充這才收拾情緒,從自己入郡開始講
0705 京府何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