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銀、成公英站在路邊,看著南邊的官道。
韓銀有點不耐煩,昂著頭,背著手,來回走動。
收到韓遂的命令,來迎接馬騰,他不情不願。
剛剛接收到了大量物資,他正忙著享受呢,誰願意站在這裡喝風,迎接馬騰。
他不像馬超,真把韓遂當叔叔看,他對馬騰向來有些看不上眼。
一個羌女之子,哪有資格與父親韓遂兄弟相稱。
成公英拱著手,神情凝重,看看南邊的官道,又看看韓銀,忍不住提醒道:「少將軍,稍後看到征西將軍,少將軍還是禮敬些為好?」
「為何?」韓銀扭身看著成公英,不以為然。
「將軍與征西將軍皆是涼州豪傑,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天子有意平定涼州固然屬實,卻也不希望涼州勢大。將軍勢力最強,自然是朝廷的首選目標。當此之時,實在不宜與征西將軍反目。」
成公英說話很小心,生怕激怒韓銀。
他知道韓銀對馬騰沒什麼敬意可言,但韓遂特意派人來傳令,要求韓銀去迎馬騰,韓銀不敢不來,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怨氣,這時候很容易激起韓銀的怒火。
但他不能不說。
馬騰北上,很可能不是韓遂的安排,而是馬騰的個人決定。
如果是韓遂的安排,由他和韓銀北上顯然更方便。
聽了成公英的話,韓銀咂了咂嘴,很勉強地說道:「好吧,我且忍他一忍便是。」
西涼諸將中,韓遂的實力最強,馬騰僅隨其後。
如果朝廷想對付韓遂,馬騰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能否拉攏住馬騰,對韓遂很重要。
這也是韓遂與馬騰結為兄弟的目的所在。
韓銀並非不懂,只是不屑。
馬騰舉起手,示意將士們停止前進。
成公英推著韓銀,來到馬騰的馬前,躬身行禮,又對楊修施禮。
「楊侍中,我們又見面了。」
楊修翻身下馬,與成公英見禮,又與韓銀見禮。
見楊修先與成公英見禮,韓銀心裡不痛快,卻又不敢發作。
在馬騰父子面前,他還有資格擺譜。在楊修面前,他自慚形穢,底氣嚴重不足。
馬騰看在眼裡,卻不說破。他翻身下馬,與韓銀寒喧了幾句。
韓銀邀請馬騰到營中小住,馬騰婉拒了。
馬超有可能已經到了屠申澤,隨時可能與白馬銅相遇,他哪有心情在這裡喝酒。
韓銀本來就沒什麼誠意,順勢改為在路邊小聚。
馬騰答應了。
他連續行軍兩百餘里,的確需要休息一下。
成公英已經安排好了酒食,就在路邊搭起帳篷,與馬騰、楊修共飲,並安排人犒勞馬騰的部下。
他們剛剛繳獲了大量的牛羊,不缺物資,出手很闊綽。
馬騰話不多,楊修卻很健談。他與韓銀、成公英暢談天子在華陰之戰的表現,尤其是天子入陣,親手斬下李傕首級的情節,被他說得驚心動魄,引人入勝。
「我已與征西將軍說好,此戰結束,我便沿河東行,直接去美稷。」楊修挽著成公英的手臂,惋惜地說道:「我與兄一見如故,為傾蓋之交,本想盤桓數日。奈何詔命在身,不敢久留。好在天子有意平定涼州,或許不久就能相見。屆時當與兄一醉方休,還望兄不棄。」
成公英心中感激,連稱不敢。
作為弘農楊家子弟、天子近臣,楊修主動與他定交,這是莫大的榮幸。
「涼州廣闊,風土人情不與中原同,關東士大夫不能乃心治涼,天子言及,常為之太息。兄為涼州英俊,又為鎮西將軍心腹,熟悉涼州民情,若有所建議,我可為你轉呈。」
成公英再拜,卻不敢應承。
他是韓遂的部下,若有上書,自然應該由韓遂轉呈天子。請楊修轉呈,很可能會讓韓遂生疑。
楊修也沒有勉強,讓成公英知道他的心意就夠了。
次日凌晨,馬騰、楊修辭別了韓銀、成公英,繼續北上。
雖說同意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