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老兵已死成新冢,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知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鵝毛般的大雪覆蓋了整個霸上草原,一輛九乘的馬車拖曳著行駛在泥濘的道路上。拉車的白馬不斷噴出陣陣的白霧,不時抖落鬃毛上融化的雪水。身後的羽林頭插赤羽,鮮亮的漢甲配上大紅的披風,絲毫沒有因為惡劣的天氣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頹唐。
劉啟放下御攆的車簾,手放在炭爐上烤了烤。
「高祖當年便是這這裡赴了一場鴻門宴。張良之智,樊噲之勇。有這兩位擎天保駕之臣,高祖以無畏之氣戰項羽,平定天下,鼎定中原。如今朕有張良,何處去尋那樊噲。」
晁錯見劉啟居然將自己比作張良,心中不禁得意。
「陛下,智者於廟堂之上。勇者自然長於軍營之內,相信陛下的霸上之行定然會有收穫。」
「高祖霸上駐軍,均是我漢軍精銳,想必他們的後世子孫也不會讓朕失望。朕未通知便前來,便是要看看霸上駐軍真實的樣子。」
大學中的灞上軍營,霧影綽綽中偶爾會閃現一絲燈火。
「大漢皇帝陛下駕到,著車騎將軍劉仁願整軍出迎。」
劉啟一行來到軍營門口,羽林侍衛上前喊了兩聲居然沒有人出來搭話。羽林侍衛心中奇怪,堂堂霸上大營居然在營門前沒有守衛?營門旁邊的一處土坯房裡面忽然傳出來一陣喧譁聲,羽林侍衛循聲走了過去。
殘破的木頭門後是一條骯髒到極點的的門帘,羽林侍衛厭惡的用劍鞘挑起門帘。一股濃烈的酒氣夾雜著炭火氣撲面而來,房內七八個身著漢軍服飾的漢子正圍著一張桌子大呼小叫。牆的角落裡面堆放著鏽跡斑斑的兵器,地上散亂的堆放著牛皮鎧甲,上面踩滿了泥腳印。
難怪無人應聲,在這房子中根本聽不見外面的一絲一毫聲音。
羽林侍衛喊了幾聲房中的漢子,那些漢子奇怪的看著羽林侍衛,一陣面面相覷之後,貌似為首的一名漢子嚷道:「你他娘的哪鑽出來的,趕緊把門關上,大冷天的有點暖和氣容易麼。」
「大漢皇帝駕到,讓你們車騎將軍劉仁願整軍接駕。」羽林侍衛壓著心中的火氣高聲喝道。
一個一臉兇相臉上長著紅色胎記軍官模樣的人噴著酒氣道:「滾你娘的蛋,大冷天的消遣老子。大過年的皇帝會來這鳥不拉屎的軍營?弄了身鳥毛行頭便充羽林,來呀給老子拿下。」
「廢什麼話,衛綰將他們給朕拿了。」
劉啟溫怒的聲音從羽林侍衛的身後響起,一群如狼似虎羽林侍衛涌了進去,羽林侍衛是皇帝的親兵,何曾遭到如此的怠慢,二話不說先報以老拳。小小的土坯房內頓時爹一聲媽一聲的叫嚷起來,在外面聽得有如殺豬一般。
不一會兒,幾個鼻青臉腫的漢軍便被羽林侍衛押了出來。衛綰踹了那個胎記軍官一腳,喝罵道:「軍營之內吃酒戲耍,按律當斬。」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實在是天寒地凍,兄弟們才躲在房間裡面喝酒禦寒的,求大人饒過小的一命。」那胎記小軍官跪伏在地,磕頭如搗蒜的央求。
衛綰回頭看著劉啟,請示是否應該行軍法。
「放開這狗才,讓他帶著朕去中軍行轅。營門守著這麼個東西,朕要去看看劉仁願這狗才……」
「陛下。」晁錯忙上前提醒。
劉啟真是氣的有些糊塗了,劉仁願乃是劉氏宗親。如果他是狗才,那麼皇帝陛下應該如何自處?
「嗯」劉啟壓了壓心中的不快。
「帶朕去中軍行轅。」
衛綰見這小軍官還在發呆,又踹了一腳道:「愣著幹什麼。真的不要你這顆狗頭了麼?」
「諾,小的帶路。」小軍官慌忙的爬起來,弓腰塌背的在前面帶路。
骯髒的路面滿是泥水,劉啟走了幾步鹿皮靴子已經污了腳面。行了好遠都不見一名巡查兵士,各處營房裡面均是吵鬧聲震天響。偶爾跑出一名行色匆匆的漢軍軍士,也是不著甲冑貼著牆根撒了一泡尿之後趕忙跑了回去。對進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