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回京了,恢復更新。
這位匈奴當戶也有一個漢名——自從去卑進位左賢王以後,改稱劉某某貌似已經成了匈奴貴族的最新時尚了——叫做「劉宙」,是勛不知道他是否還有一個哥哥名叫「劉宇」,然後有兩個弟弟叫「劉洪」和「劉荒」……好吧,這年月還沒有《千字文》……
劉宙中等身材,生得很敦實,一張方臉,經常堆著憨厚的笑容——當然,經過是勛的了解,此人心腸狠辣、腦筋奸猾,絕非誠實君子。他一開始跑來索要賞賜,倒並不出乎是勛意料之外:胡人本貪,再加上這陣子被從平陽等地趕出來,趕至更為貧瘠的西河,欲待搶掠都找不到人家,食用全仰附近郡縣供給,實在貧困得不得了,若非如此,呼廚泉他們也不會一聽朝廷傳喚便即刻上路了——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呀,往許都去,起碼還能有口飽飯吃。故而雖然這五百名匈奴兵跟隨是勛往上郡來,途中資供不乏,但肚子填飽以後,自然還會想著把口袋也給填滿,所以雖未見仗,未立功,也先巴巴地跑來求賞。
本來按是勛的想法,先翻翻上郡的府庫,再檢視一下才剛沒收的扈育等人的田地、財貨,若有那暫時用不著的東西,將些出來賞賜他們,以求在此後的戰鬥中肯於出力,原無不可。然而才剛把放賞之日推到明天,劉宙便笑著回復道:「其實無需大人下賜,按慣例,我等可自取之也。」
是勛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打算放開了手在城內搶掠啊。別說膚施城內大戶不多。還大多跟扈育有所關聯。是勛打算自己下手去抄家,剩下那些小門小戶的,恐怕家無隔宿之糧,還等著官府賑濟呢,哪有什麼可搶的?就算有得可搶,是勛也斷不能容忍這些匈奴兵伸手啊!
軍士克陷一城,即大肆搶掠,本是這亂世中的慣例——無他。為軍資不足耳。倘若是勛淪落到類似地步,他也難免要蒙著自己的眼睛,暫且抹殺自己的良心,放縱士兵去搶上一搶了。只是這般行為,根本違背他前一世即養成的道德準則,故而每次領兵,都必然竭盡心力,計點所耗,再各方搜集糧秣,盡最大可能避免這種悲劇的發生。更何況若放縱漢兵搶掠還則罷了。若放縱胡人搶掠(除非是秘密地去搶大戶),這良心上如何過得去?這士林中的清議將會如何評價?史書上又是否會有異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勛是個國家主義者,而非民族主義者,他並非任何問題都首先站在漢族的立場上去加以考慮。穿來此世以後,淪為夷人血脈,他便並沒有太大的不適應——況且這年月的夷人,過不了幾百年,就都變成漢人啦。對於匈奴等外族,他也沒有這時代士大夫那般普遍的憎噁心理。所以想要避免「五胡亂華」的悲劇發生,也不僅僅是希望漢人少死一些,更希望改民族仇殺為民族融合,為中國爭取更穩定的發展時間和空間。
但不管怎麼說,中國的主體民族還是漢族,是勛的前世也還是漢人,若在此世見到漢人和胡人對砍起來,或許還會先問個是非曲直再作決斷,不會直接將胡人看作邪惡的。然而若突然有個胡人湊到跟前來,對他說:讓我們去搶掠一番漢人吧。是勛又豈能答應?
不僅不能答應,而且立刻便覺得有一股怒火熊熊而生,倘若不是多年來培養自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培養自己要喜怒不形於色,恐怕當場目光中便會有殺意閃現了。
但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還是暫且按下了怒火。當下語氣溫和地回復劉宙:「膚施初定,若即由汝等於城內自取財物,恐將生亂。且待府庫點驗清楚,四門通衢盡皆在握……只待明日,定教汝等滿意。」到了明天又如何呢?是會有財物賞賜下來,還是允准匈奴兵放手大搶?是勛含糊過去了,並未明言。
不過這種回答就已經足夠打發劉宙啦,左右不過再多等一天而已,他等得起,而且回去以後,也方便向部下交待。劉宙告辭出去了,是勛雙手按著桌案,微閉雙目,細細籌謀——明日,明日便要收拾這些不事生產,而慣會搶掠的胡兒!
正當此時,諸葛亮報門而入,呈遞上了兩卷麻紙。是勛打開第一卷,原來是上郡府庫的點驗結果,看著看著,就不禁皺起了眉頭:「即便膚施貧瘠,府庫亦不當如此空虛……」諸葛亮微微笑道:「先生且看另一紙。」是勛聞言,打開第二卷麻紙來一瞧,也不禁莞爾:「原來都被扈育等
第九章 、漢家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