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牛軻廉也豎起耳朵傾聽。
話說回來,剛開始觀影時,他就從傑西法口中得知,異世界的人族已經滅亡。
這裡頭肯定有故事。
「人族啊……」
稍微仰起頭,女王凝視生命之樹,眼中閃過流光,慢慢回顧她從古籍中所了解到的遠古歷史。
「從某個角度來說,人族其實是很優秀的種族,潛力巨大,更是擅長學習。因而掌握了各種各樣的技術,比如農耕、冶鐵等等。正是如此,人族在遠古時期是最強大的種族,其他種族向來是避而遠之的。」
瞥了一眼白蒙,她繼續述說:
「在遠古時期,人族憑藉自身的強大,對其他種族抱有歧視和厭惡的態度。他們把其他種族全部趕跑,搶奪大量宜居的地盤。當時,我們精靈族的祖先為了遠離人族,只能居住在原始森林裡。
「不止是我們,其他種族也是如此,要麼在地下洞穴里,要麼在沼澤地,要麼在沙漠上。總之,也就那些險惡的地方可供居住,日子過得並沒有現在這麼好。沒辦法,想爭也爭不過人族。」
默默聆聽女王的講述,白蒙不禁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世界。
果不其然,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會有不平等的歧視現象,他心想。
歧視,本就是貶義詞,更是帶有偏見、扭曲的行為。另外,歧視也分成很多種類,比如地域歧視、人種歧視、職業歧視等等。
聽到白蒙的心聲,曾被歧視過的牛軻廉也一臉憤懣。
真不知道歧視那方的人哪來的優越感,好想讓那些人也嘗嘗被歧視的滋味,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得瑟。
「不只如此。」
下面,似乎是講到了黑暗的歷史,女王的臉色陰沉下來。
「很多人族的貴族,或是富豪都有特殊癖好,人族女性滿足不了他們,就將魔爪伸向其他種族。當時,有很多精靈族女性慘遭獵捕、被糟蹋。不止是我們,像獸人族這樣的,跟人族外貌相近的種族也經常遭到毒手。
「那些被抓住的女性就像商品一樣,被販賣到各地。」
「奴隸制……」白蒙忽然開口道。
臉色恢復正常,女王點了下頭。
「嗯,是的。不過,我們伊芙結盟國早就廢除了奴隸制,實施的是各族平等的政策。」
在異世界呆了幾年,白蒙又沒有眼瞎,自然也看得到。在這個異世界裡,所有種族都是平等的,大家和睦相處。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歷代女王一定做了很多工作吧,他想。
「不過,人族滅亡的原因,並不是他們對其他種族做了太多壞事。對他們來說,其他種族太弱了,無需放在眼裡。」
「那主要原因是什麼?」白蒙問。
「是內鬥。」
擰過身子,女王望著花海,緩緩道:
「人族是出了名的貪婪,對權力、財物和土地等都抱有強烈的欲望。這片土地上曾有十多個人族建立起來的國家,他們時常挑起戰爭,吞併土地。國家內部也有野心極盛的貴族,經常鬧分裂,使得好不容易減少的國家數量又多了起來。然後又發動吞併戰爭,如此循環。
「沃爾迦特就是在內鬥中扭曲了性格,深陷對權力的追求,為了它不擇手段,甘願墜入魔道。」
猛地想起什麼,女王將身子轉過來,向白蒙提問。
「對了!你知道當時持有聖器戰勝沃爾迦特的六位人族英雄,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
根據前面對人族的了解,白蒙大致也能猜到那六位英雄的下場。
「功高蓋主,他們應該都慘死了吧。」
「沒錯。」女王點頭,「當時,為了對付沃爾迦特,所有人族國家不得不聯手,並選出六位英雄前去挑戰。取得勝利後,他們獲得了大多數平民的信賴,威望極高。如此一來,人族國王們很是忌憚,見不得有人的威望比自己高。
「最終,六位英雄均是被各自的國家,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聖器持有權,被秘密處死。」
聽到如自己所料的答案,白蒙沉默不語。該怎麼說呢,權力這種東西,一旦觸碰了就會深陷其中。
它就是有這麼大的誘惑力,就像毒品,吸食過的人都會對它趨之若素,越陷越深。
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牛軻廉也在心中感嘆。
「在不斷的內鬥中,人族誕生過很多墜入魔道之人,沃爾迦特不過是其中最有名,最強大的一個。直到某一天,古籍也沒有明確記載是哪天,我們稱之為神罰之日。」
「神罰之日?」白蒙疑惑道。
「是的。書中記載,那是最混亂的時刻,到處是人族挑起的戰亂。直至神罰那天,天空降下數道白色光柱,將大片大片的土地都籠罩在裡面。那天過後,我們的祖先便是離開原始森林,住進人族的城市。
「因為城市裡的人都不見了,人族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至今仍深信,這是神明對人族的懲罰。除了神明,沒有其他人有這麼強大的能力,讓一個種族就這樣人間蒸發。」
竟然還有這事?白蒙心中一驚。
一直以來,他都不相信神明的存在。經過女王這麼一說,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異世界。
難道真的有神明存在?
「人族滅絕後,其他種族紛紛湧入人族曾經的地盤,並定居下來。為了不重蹈人族的覆轍,包括我族在內,六個實力強大的種族召集了所有種族,召開萬族大會,建立結盟國,簽訂平等條約,並推舉精靈族為世襲王族。
「因為我們精靈族經常接受生命之樹的洗禮,能保持心靈的純淨,絕不會對權力產生欲望。」
最後,女王露出傾城微笑,注視白蒙:「伊芙結盟國就是這樣成立,並維持至今的。」
「原來如此。」
聽了這麼久,白蒙終於明白這裡的人為何說人族是自取滅亡。
如果真的存在神明的話,人族內鬥越來越激烈,或許是觸犯了神明的怒火,才會招引神罰。
不由得抬頭望向上方的褐色岩層,白蒙這般猜想。
「誒呀!」
該說的說完,女王走過去雙手握住劍柄,拿起六聖器中的那把劍。她將其豎在身前,喃喃自語。
「我們繼承和吸收了人族遺留下來的東西,獲得了巨大發展。這次的大危機,又要用到人族遺留下來的六聖器,真怕我們會越來越像人族。」
無意間聽到這話,白蒙返身急道:「絕對不會!」
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他臉頰一紅,撓著後腦勺,支支吾吾作出解釋。
「我……我相信女王,你一定……一定能治理好這個國家的。」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