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向來是一座迷人的城市,即使是在陰冷的冬季,也有屬於它自己的味道,只不過人潮不多就是。\www、qb5。c0m//
「下個月就是嘉年華會,到時候威尼斯將會湧進數以萬計的人潮,不會像現在這般蕭索。」看穿韓寧兒那—雙黑眸里閃爍的疑慮,法蘭西斯柯事先透露訊息。
「真的?」她興奮的反問。「為期多久?」
「十天。」他微笑。「在這十天裡面,你將會看到各式各樣不同的面具,運氣好一點的話,搞不好還會看見梵谷在街頭畫畫,很有意思。」
「但是梵谷已經死了!」莫非他的靈魂也來參加嘉年華會?
「是假的梵谷。」他笑得很開心。「戴著自製的梵谷而具,穿著和他自畫像里一模一樣的衣服,然後大搖大擺的在街頭畫鳶尾花。」他最有名的作品。
「畫得很像嗎?」韓寧兒幾乎失笑。
「三分像。」他眨眼。「你不能要求世界—上再有另一個梵谷,天才和平凡人之間本來就不可能相同,單單就圖面的構思來說就有一段很大的距離,更何況是色彩的運用。」更是難上加難。
「我知道。」她十分同意他的說法。「我曾在法國的『奧塞美術館』看過梵谷自畫像的真跡,真的很震撼。」
「所以三分像已經夠好了,我們不能再要求太多。」他做出結論。「走吧,別談梵谷了。我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保證絕對沒有觀光客。」
結果他帶她去一條名叫「馬利皮耶街」的街道,附近的牆上裝飾著一塊板子,上頭寫道:「在這條路上有一棟房子:之前這條街名叫康美迪亞街,西亞康蒙·卡薩諾瓦於西元一七二五年四月二日在此出生。」附近就是聖撒姆耳廣場以及教堂。
「這個人是誰?」她指著牌子發問。「你幹麼帶我到這個地方來?」
「這你就不懂了,寧兒。」他憋住笑回答。「這個人是全威尼斯男人羨慕的對象,一個號稱『最後』的傢伙,也是生性放蕩和喜愛玩弄女人的惡棍,更是十八世紀威尼斯衰微的象微,是威尼斯的傳奇人物。」
「這麼神?」盯著裝飾簡單的石牌,韓寧兒納悶。「他究竟長得什麼樣子,能讓女人為他神魂顛倒?」端看石牌根本看不出來。
「想不想去參觀他住的地方?」法蘭西斯柯忽地提議。
「有開放?」韓寧兒嚇了一跳。威尼斯確有許多開放參觀的府邸,但謝絕叨擾的也不在少數。
「沒有,但我有辦法。」法蘭西斯柯自信滿滿。「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去參觀,這就行了。」
想當然耳,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要是女人,都會對這個號稱「最後」的傢伙感到好奇,她也下例外。
只不過當他們抵達馬利皮耶府邸,看見西亞康蒙·卡薩諾瓦的畫像以後,韓寧兒的腦中只有閃過兩個字,那就是——
「堅丑!」她指著橢圓形的版畫大叫。「這麼丑的男人也配叫做『最後』引」太不可思議了。」
「噓,小聲點,寧兒。」法蘭西斯柯設法壓抑她過於誇張的舉動。「你會害我們被趕出去,然後我永遠無法再回到這裡來。」從此被列入黑名單,拒絕往來。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的噤聲。「但是他真的長得很醜,和我想像中差太多了。」丑到她沒辦法接受。
「要不然你以為他應該長得像誰?」李奧納多?
「我以為他應該長得——」凝望著法蘭西斯柯深刻的面容,她衝動的回道。
「他應該長得……」然後又在他過於專注的注視下悄然沒去了聲音,換上嫣紅的雙頰。
「你有個不好的習慣,寧兒,總是喜歡把話說到—半。」他半譴責、半鼓勵她說下去。
「我……」混蛋,她又說不出話。「我……是覺得義大利男人普遍部長得很好看,隨便一個送信的郵差都很,怎麼他看起來像個糟老頭—樣?」
她又把矛頭指向牆上的西亞康蒙,卡薩諾瓦,幸好他已經過世不會說話,要不然一定會抗議他到底得罪了誰。
「這是他中年時的畫像,你還能要求更多嗎?」重重的嘆一口氣,法蘭西斯柯既無奈,也無法讓她說出真心話,只得盡力維護逝去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