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下,大杏樹。
季明已布置好鴉屍,飛來於此,震顫薄飛翼,落在樹上,快速的以節足固定身體。
「真懷念啊!」
陽光之下,季明視線掃過坡上,曾經他在這裡同群鼠度過一段美妙時光。
微風過處,草坡上的草葉輕輕搖曳,偶爾可以看到成群的小昆蟲忙碌穿梭著,它們這樣忙碌,可終其一生都無法開通靈智,更別說鍊形得道。
季明看了一會兒草中忙碌小蟲,而後回想著在附近某一位社鼠的土窩。
同樣是在這裡,他曾命令一隻社鼠監視著落在大杏樹上的蝠鴞二怪,這裡真是充滿回憶。
如今故地重新,別有一種體會。
在見圖公子之前,季明得問一下如今狐社內的情況。
他的觸角已經捕捉到了土洞內的社鼠氣味,還有一些...根莖菌類的味道。
「根莖菌類?」
社鼠的胃口,早被社中狐生們的殘羹冷茶養刁,後又有季明供應過一段時間崖蜜土蜜,何時肯吃這些東西。
季明幻變出長臂伸到土洞中,輕輕那麼一抓,那社鼠便被抓出。
「吱吱吱~」
被突然抓握住,又見到三尺左右的黑巨蜈,近在咫尺的彎曲毒鉤,這社鼠怪叫兩聲立馬昏死過去。
待社鼠悠悠轉醒,季明已盤在樹上,隱在枝椏後,稍稍遮擋一下自身。
「你是...哪位大王?」
這一次社鼠沒再暈厥,顫顫巍巍的問道。
「我問,你答,可否?」
「可,當然可。」
無膽的社鼠應道。
這一類鼠精還是一如既往的骨頭軟,季明開始詢問起狐社中的情況。
從這社鼠洞中的食物氣味,季明心中隱隱覺得那狐社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社鼠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他這個猜測。
「回大王,老太爺走了。
聽狐生們講,西邊北邊來了群賊道,要在這裡做下好大的禍事,老爺去外地省親,並準備搬過去避一避禍。
社中狐生,還有我們這些社鼠都被遣散,待禍事結束,狐社重辦,再被召回。」
說著社鼠便哭泣起來,淚水直掉,似在為現在,乃至於未來顛背流離的生活而感到悲傷。
「賊道?
避禍?」
季明不關心這個,問起了胡圖公子近況。
「公子還在社中,等老爺省親回來,估計...也要搬走了。」
「那他的考試呢?」
狐院考試一年一度,就在太山神真聖誕日六月二十這一天,現在可是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社鼠不知季明如何知道這一事情,道:「公子對這一次狐院考試一直患得患失的,還執意留在這裡。」
「他是不是還在找那飛怪?」
「你知道先生?!」
社鼠一連數驚,眼前這猙獰可怖的黑巨蜈好似對狐社的事情如數家珍一般,讓鼠心畏懼不已。
「沒錯,公子一直在找他,找得快瘋魔一般。」
季明心裡有了底氣,那胡圖兒早前說過欲通過「傀儡戲」這百藝之一,被狐院破格錄入。
現在看來,只一個連珠弩,並不能讓其有十全的把握,所以才在這般著急的尋找他。
「你可是先生的朋友?」那社鼠忐忑問道。
季明在樹上盤動身子,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
「不錯,我與烏松子正是至交好友。」季明眼中閃過追憶之色,一本正經的胡說著,「早年我倆常在黎嶺內修行...」
「黎嶺!」
社鼠打斷季明的話,並瞅著西南方向,道:「可是那群山聳峙,瘴雲密布,毒蟲蟄伏,盤岵傳道的黎嶺。」
多聊了幾句,這社鼠逐漸放開,話也密了一些,於是季明有意引導的攀談起來。
「這是你從狐社聽來的?」
「是,太爺平日會同狐生講一講周邊情況,好使其安心在山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