趺坐的身影上金光連閃,一下又一下的,照得那身影好似一尊金身羅漢似的,在其臉面上的表情已是凝重至極。
季明凝視身外閃爍的虛室金剛網,它看上去就好像長時間泡在水裡,那金燦燦的網線開始褪色,甚至在一點點斷裂,網眼慢慢的變大,讓它顯得分外鬆散。
季明看得心中直打鼓,他當下還不是素羅禪師的對手,一旦此網被破,在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再有這樣的奇遇。
一息,兩息,三息.網上閃爍的頻率逐漸降下,直到徹底的停止,網中的季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來對方終於放棄了這樣瘋狂的施法窺伺。
季明托著石瓶,輕輕舉起,
這瓶中那顆舍利迸射出點點寶光,洋洋灑灑的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壓下激盪的心緒,瞬間入到定中,再度修行起來。
他的第一要務是突破到三境,這臨門一腳他無論如何都要趟過,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攔他。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貝珠和靈芝雙管齊下,真炁股股湧出,行大小周天之功,帶動五臟五炁輪轉,令「朝元神現」一點點圓滿。
他的肉身在此刻像是一個複雜緊密的機器,以三花五炁在其中做功。
一個月,兩個月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這印台山下的地宮陵寢陷入死寂之中,偶爾有陰暗爬行之聲,不知是寄宿此間的動物,還是那棺槨中的妖僵。
陵寢再往下,持續的向下,在那冥冥渺渺中,陰風呼號,煞氣如絮,它們如鉛雲積在一座大山上。
在黑沉沉的雲中,兩具白骨小鬼咿咿呀呀的挑著一副轎子,在轎上的是頭白蠍鬼,身子車輪大,很是肥腫,悠哉的躺在簡陋的轎中。
在轎子前方,還有一班陰兵以鑼鼓開道,好不威風。
忽得在雲中落下一道魂魄,那魂魄中隱含著陣陣的虎嘯,那些個擠壓在山上的陰風煞氣逃似的離開那道下落魂魄。
「拘魂副使!」
轎上白蠍鬼讓白骨小鬼避讓開來,待那副使的魂魄落下山中,他遠遠的看了一眼,沒想到竟是個虎首人身的魂魄。
「是個得了道的。」
心裡嘀咕一聲後,蠍鬼命抬轎的白骨小鬼在雲中轉向,來到山上一處山凹處。
此地蓄滿了一池腐屍水,咕嚕嚕的冒著泡,水中依稀可見許多跟頭蟲,這些蚊子幼蟲一個個正不知疲倦的翻著跟頭。
水裡探出個扎髻的頭來,像腐水爛溝子裡飄上的死人頭,嚇了白蠍鬼一跳。
「怕什麼,都是當了「豹官」的鬼,還怕個屍頭。」
那頭下的身子出了水,乃一段魚身,上面鱗片排列緊密,呈現半錢狀。
陰冷的光下,鱗片閃爍著黑紅色的光芒,仿佛披上了一層暗沉霞光。其背部的顏色較深,腹部漸變為淺紅色,而魚鰭均為紅色。
他似條死魚一樣,翻著白肚,仰在水面上。
「赤鱬老哥喊我來此作甚?」
白蠍鬼好奇問道。
那魚身人頭的赤鱬鬼游在屍水池中,說道:「蟲官麾下的陰差找過我。」
「老哥有話快說!」
「合山方四悲雲寺的素羅禪師也找過我。」
白蠍鬼想起了數月前別院中的宴請,他沒有被受邀出席,但卻被攤派了搜山捕獸的差事,為的僅僅是席上珍饈數道。
那宴中的讖語,還有讖語背後的故事,他也是略知一二。
白蠍鬼從橋上下來,屏退左右小鬼,道:「你是魚官,我是豹官,同屬四道陰官,在此處陰司做事,可不興參合道人的爭鬥。」
「不是一件事。」
赤鱬鬼幽幽的說道:「那蟲官下的陰差來找我,是為了打探蜮蟲的消息,看樣子有意求購此蟲。」
「蜮蟲?」
白蠍鬼心中暗暗稱奇,打探那什麼蜮蟲的下落為何要找這赤鱬老鬼。
「你不知道很正常,那是一類怪物奇蟲,天生便具備名為「射影」的魘法。
在天南的左道,尤其是那些盤岵大山的門人,他們都很喜歡養煉這樣的奇蟲傍身。
大約在數十年前,黎嶺之內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