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夜雨綿綿。
淅淅瀝瀝漸漸連成一條細線的雨水,讓大元城今日的夜晚格外的蕭條,冷清,路上行人稀少,沒有了往日喧囂,吵鬧的聲音,偶爾有些過旅也是帶著雨笠,腳下匆匆,濺起一地的水花。
城北大街,大窯街深處是一座青磚碧瓦的院落,雨水打在屋頂上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連成一片,有若一曲重複的單曲,在不停地循環。
咔!
一道青色的閃電划過,雷神轟響。
兩個披著雨衣守在門口的小刀會護衛,臉色一僵,在他們的身後,兩條手臂閃電一般的從黑暗中探了出來,五根利刃一樣的爪子仿若厲鬼,輕輕地扣在兩人的脖頸,微微一用力。
鮮血汩汩地順著指尖流淌,兩個護衛身子一軟,悄然斷氣,胳膊如同蛇軀一樣,詭異的一扭,從脖頸處一滑,纏繞到屍體的腰間,輕輕的向陰影中拖去,靠在了牆邊,頭顱奈拉著,就如同兩個背靠在牆上正在閒聊的人,在夜色的幫襯下,輕易難以讓人察覺出異狀。
一個戴著面罩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身在這個世界很是少見的打扮,短袖上衣,黑色長褲,黑色靴子,略微有點緊身,行動之間非常好的降低了衣物摩擦的動靜,護腕,護膝,還有一塊銀色的波紋狀的護額被綁在右臂,一隻黑色的造型獨特呈現梭狀的武器被握在右手,右手的手臂上還裝置著一個有很多孔洞的奇怪裝置。
不需多言,在這個世界,能有這身打扮的只有秦昊,而他腳下的院落正是屬於小刀會另一名堂主的宅子,從魯老虎那裡得到的消息,這名堂主今夜就在此地。
他整個人都好似徹底與黑夜融為了一體,當他不動的時候,光線似乎都在刻意的迴避他,他四周的光線有一種詭異地扭曲,而當他動起來的時候,亦是悄無聲息,腳尖點在雨地上,雨滴打在他的身上,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像一道沒有實質的影子從院子中飄過一樣,模糊的很。
嗤!
毒蛇一樣的苦無從一名護衛背後刺入,在胸前透出一個小小的尖角,秦昊的左手如同鐵鉗一樣捂住護衛的嘴巴,屍體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地上。
「12個。」
秦昊心裡默念一聲,拔出苦無,轉身朝東南角的一間亮著燭火的屋子走去。
雨水在院子中堆起一個個小水窪,秦昊踩水而行,如同踩在光滑的鏡面上,沒有一滴水花濺起,3步跨過20米的空間,秦昊右手緊了緊滴血的苦無,面罩下的舌尖輕輕舔了下濕潤的嘴唇,眼中波瀾不驚,左手推門而入。
門開,房間內的畫面映入眼帘的一剎那,秦昊便如閃電般的射了進去,整個人蓄勢待發準備攻擊眼前的一切活物。
他腳步豁然一停,眉頭微蹙,一雙冰冷的眸子露出一絲疑惑的情緒,嘴裡吶吶道:「沒人?」
房間內布置並不複雜,一張床,一個桌子,兩個椅子,幾個書架,一切都盡收眼底,秦昊並沒有發現可以躲藏的地方。
「魯老虎的消息有誤?」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就被秦昊打消,12名死去的小刀會護衛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那位堂主肯定在這裡。
「藏起來了麼?」
秦昊嘴中篤定,他十分確定從他踏入這個院子的一刻起,就只有活人死,沒有活人出,那位堂主不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一定還在房間裡。
簡單的判斷後,秦昊左眼的黑色勾玉開始慢慢的逆時針旋轉起來,寫輪眼觀察入微的能力發動,像是電子掃描儀一般,房間內的布置,一個茶杯,一本書,一粒灰塵,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張張靜止的清晰到極點的幻燈片出現在秦昊的腦海中。
「那裡!」
腦海中的畫面一頓,一張幻燈片被單個提取出來,是屋子裡的靠牆的書架,書架的左邊邊緣有一處輕微的凹陷,類似於指壓的痕跡,應該是經常被人觸碰自然形成的。
秦昊邁步走了過去,左手拇指輕輕地按在指痕上,用力一壓,沒有反應,於是他順勢朝右邊一拉,書架被移了開來,露出後面的一個敞開的石門。
石門高寬比書架略窄,呈長方形,後面是一條向下的石梯,石梯不是很長,也就10來步,下面有亮光傳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