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分,微冷的寒霜將嘴唇凍上,杜宇像是一座雕塑似的抱劍站在院子裡。
身後的門輕輕的被推開,胡行一推開門,一張面孔上眼袋像是煙熏似的發黑,瞳孔中還殘留著紅色的血絲看起來有些猙獰。
杜宇回頭,視線在胡行一的身上微微的做出停頓,就掠過其人看向他身後面色乖張的張浪。
杜宇面無表情轉回腦袋,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原地的身影則就好似一道電波似的陡然變得模煳消散開來,消失在原地。
在杜宇消失的瞬間,胡行一勐地轉過身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張浪,聲音嘶啞而堅定道:「我。。。。。願意做任何的事情!」
「嘿嘿嘿嘿。。。。。」
陰冷的笑聲迴蕩在院落中,張浪仿佛早就料到了胡行一會做出如此的決定,他神情嗜血而殘忍,從袖子口中輕輕的取出來一柄巴掌長的短匕,遞到了對方的手中。
胡行一唿吸一促,眼瞳中倒映的是一柄腐白色的「匕首」,與杜宇手中的那柄怪異的長劍有著七分相似,只是仿佛像是從中間被截斷,只留下了劍鋒的頂刃而已。
如此一看來,登時就更覺得這東西像是某種昆蟲的口器。
「這是?」胡行一握住短匕,頓時就感覺到一股血腥陰寒的感覺順著手心傳遞上來,血液流動中就升騰起想要殺人喝血的衝動。
「老師讓我告訴你,想要知道如何開啟寫輪眼,這就是你要的答案。」張浪舔著嘴巴,眼神中透出陰戾的凶光道:「因陀羅被詛咒的血脈,這就是你要的代價。」
胡行一一點點的額攥緊手中的短匕,就仿佛握住了自己註定的命運,耳邊一段殘忍的話語像是刺入他的靈魂中,在張浪詭異的大笑聲中,他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乾淨淨,無比的慘白中卻給人一種病態的陰毒。
「。。。。。這就是代價麼!!!」
「被詛咒的血脈麼?」胡行一緩緩的閉上眼睛,唯有右手五指的關節都像是要爆裂一樣,透出青紫色,也好似有一條條血管在蠕動,和短匕上的暗紅血線仿佛逐漸融為了一體。
。。。。。。
胡氏府邸,昨天夜裡胡居仁偷偷鑽入的偏門外,距離不遠處的一間不起眼的茶社裡,緩緩的走進來一位客人。
黑色的長袍拖過門沿,長袍背後中心團扇的標誌在驕陽的映射下,顯得愈發的鮮艷奪目。
「這位客官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小的店裡吧,要喝點什麼,咱們這兒的九里茶香可是。。。。。」店家的小二臉上掛著笑容迎了上來。
半奈拉著眼皮子,杜宇坐在靠里的位置,店裡的人並不多,他的進來也沒有引起別人太多的關注,擺了擺手,打發了店家的熱情,淡淡道:「隨便上點東西就行。」
「哎,好嘞。」
店家的動作很快,不大一會兒,一些簡單的吃食和茶水就都擺上桌子。
杜宇僵僵的低著腦袋,清澈的茶水中倒映著連他自己都覺得愈發憎惡陌生的面孔,一顆黑色的眼珠清冷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慈悲,另外一顆血色的眼睛中,卻是一片冷酷。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怨不得旁人什麼的。」杜宇冷笑一聲,將茶水一飲而盡。
時間從茶水中緩緩的流逝,茶社內的客人來來往往,唯有一角的杜宇始終安靜的坐著飲茶。
「聽說了麼。。。。趙徐胡孫四家三日後將要比試一番,我看啊,這次胡家是在劫難逃嘍。」
「是啊,胡家在四家裡本來就墊底,這回趙徐兩家又是聯姻一同對付胡家,孫家又一向坐視不理。。。。胡家這回必然要被狠狠啃下來一塊肉。」
「不過,這都與咱們沒啥子關係,看戲就是了。」
「是極,是極。。。。。反正這四家都不是啥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哈哈哈。。。。」
「王兄弟,慎言啊。」
。。。。。。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杜宇的耳中,杜宇的面色不變,輕輕的放下茶碗起身。
對面的一處窄門被推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走了出來,可不正是胡居仁。
胡居仁長噓出一口氣,緊了緊有些發寒的衣服,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