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老人眉頭微微的皺著,眼皮子緩緩的蠕動著,仿佛是在做著噩夢,唿吸變得有些不穩定,然後。。。。老人勐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一道人影站立在床邊,銀色的月光的映射下,是一張慘白猙獰的面孔。
「你。。。。。老三?」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渾濁嘶啞,胡老太爺眨巴了下眼睛,呆呆的看著胡居仁,疑惑道:「你怎麼在這兒?咦。。。。哪裡來的血。。。老三,你的眼睛是?」
疑惑的音調突然拔高,伴隨著的是腐白色的劍,被高高的倒提起來,如同一根懸掛的刺針,在月色下熠熠生寒。
「父親。。。。。」嘶啞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嚎,「這是。。。。。寫輪眼啊!!」
「什麼?」
利刃穿過皮肉,刺破肺腑,狠狠的釘在床板上,胡老太爺全身勐地一震,瞳孔急劇的收縮,眼珠子卻朝外凸起,就像是兩個紅紅的破燈籠,要炸裂開來似的,好不人。
「你。。。。」
「父親,莫要怪我啊。」胡居仁低著頭顱,對視著胡老太爺,眼仁像是吞吐的漆黑深淵,仿佛唿吸間便有無窮的邪惡和暴戾湧出,逐漸的化作兩顆蝌蚪狀的勾玉。
胡老太爺不可置信的看著胡居仁瞳孔中的變化,手指顫顫巍巍的舉起來指著胡居仁的眼睛,心中滿是驚恐和不解。
「嚯嚯呵呵。。。。」低沉的怪笑聲蘊含著暴虐的瘋狂,胡居仁死死低著頭,整張臉頰都遮蔽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唯有一對眸子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狀似一隻甦醒的惡魔:「寫輪眼的開啟,就是要殺死至親才可以。」
這句話就像是魔鬼的低語,裡面充斥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殘忍。
「寫輪眼。。。。。」胡老太爺蒼白扭曲的面容像是忽然被定住,一對眸子急劇的顫動,仿佛像是想起了一句他一直無法理解的話語:「。。。。胡氏一族原名宇智波,是為被詛咒的血脈!」
「被詛咒!」
他一直不明白「被詛咒」是何意,此時此刻,感受著生命在體內快速的流逝,耳邊是兒子瘋狂的低吼聲,他頓時感覺到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從靈魂中浮出,他勐地用手抓住劍刃,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攥緊,喉嚨里艱難的吐出半截話:「老三,不。。。。。不要。。。。。。」
胡居仁手心一顫,心臟都好似被人狠狠的攥住,抽搐著傳來劇痛,接著就是一股更為暴虐的情緒,讓他恨不得粉碎眼前的一切,他發出一聲人的吼叫,「哧」的將劍拔出,接著迅捷的一劍刺入胡老太爺的喉嚨中。
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聽到了。
拔劍,最後瞥了一眼胡老太爺逐漸熄滅光彩的眼睛,胡居仁迅速的衝出屋子。
月朗星稀。
推開自己的房門,胡居仁喘著粗氣,木呆呆的站在鏡子面前,鏡子裡面是一張猙獰扭曲的面容,一對猩紅的眼珠子冷酷而邪惡,一對勾玉漆黑如淵,幽幽的在旋轉著。
。。。。。。
第二日,天還未亮,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黑夜,所有胡氏的族人都被尖叫聲驚醒,接著便是好一陣吵鬧的聲音,隱約還有一些哭泣的聲音。
胡居仁安靜的躺在床上,鼻樑上掛著一對老舊的鏡片,是黑色的足以遮掩住他眼睛的變化,他慢慢的站起身子,推門朝外面走去。
一個時辰後。
正廳中,胡家三兄弟俱都面容悲戚的坐在椅子上,院子裡則站滿了披麻戴孝的胡氏子弟,胡行一也站在人群中,表情古怪的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
除了胡老太爺的屍體已經被抬入棺材中外,其他幾具在全院搜索中,被發現的幾具屍體還平放在地上,沒有做出處置。
胡行一悄悄的觀察著屍體上的傷口,傷口周圍的血跡非常淡,近乎沒有血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這種感覺是。。。。。」他心中狠狠一跳,臉色也就異常的陰霾,腦海中急轉卻也無法判定到底是杜宇還是張浪這二人中誰做的。
這個時候,胡行一自然還沒有想到,殺人的兇手還有可能會是其他的人,更不會想到這個人也和他一般,就在這周圍。
「讓開,快讓開。」
人群散開,兩排擔架抬了進來,擔架上是兩具發出餿臭味兒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