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的俄國副領事出面阻擾我們緝拿匪盜,我們應當如何應對?」
吳川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我會同俄國人商議一下,禁止在呼倫貝爾段鐵路兩側百公里內放牧,並給予俄人一些開發權益,以換取這一地區俄國移民的支持。只要當地的俄國移民不反對我們的政策,幾個俄國外交官的抗議還是能夠拖延下去的。」
蔡文信有些憂慮的問道:「這會不會助長俄國移民在呼倫貝爾地區的擴張?」
吳川答非所問的回道:「所以我們要儘快修建一條從外蒙古進入內蒙古和東三省聯繫起來的新鐵路,如果只有一條跨越興安嶺的東省鐵路,把東北同呼倫貝爾聯繫在一起,我們終究要受俄國人對這一地區的影響的…」
王葆真在吳川辦公室的門外又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房門終於開啟了。從辦公室內走出的蔡文信主動向其問了好,並為其讓開了道路,這才讓王葆真少了不少鬱悶。不過他也知道,這位被吳川從軍政大學挑選出來的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手中的權力卻並不小,他能插隊顯然是真的有更要緊的事務向吳川匯報了。
走進了辦公室後,王葆真立刻拋開了腦子裡這些有的沒的想法,轉而認真的向吳川問候說道:「吳主席,我同日方今日在法國領事館內的會晤已經結束,我希望就會晤的內容向你做一個匯報。」
吳川一邊邀請他在會客區坐下,一邊到了一杯熱茶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這才坐在沙發上說道:「日本人給出了什麼條件?」
雖然王葆真的記憶力很好,但依然從口袋中掏出了筆記本,然後認真的看著上面記載的內容說道:「日方今日正式提出雙方和平的條件是:第一革命委員會必須對日本政府做出一定的賠償,可不高於500萬日元;第二日本政府及平民在滿洲的財產必須得到保護,包括滿鐵的運營權及滿鐵沿線中日合辦的工礦業,革命委員會都不得以各種理由侵犯。第三日本和清國締結的各項條約,革命委員會應當予以承認並延續執行,包括《樸茨茅斯條約》。
如果我們接受了以上三條要求,則日本可以保證在一周內將駐滿洲軍隊減少到3萬,一個月內將駐滿洲軍隊恢復到戰前的數字,恢復雙方之間的和平。此外日本政府還願意同革命委員會達成一項秘密協定,如果革命委員會和俄國發生衝突,日本將保持中立,並給予革命委員會以一定支持。」
等了一會,都沒有聽到王葆真繼續往下說,吳川不免有些驚訝的問道:「要了這麼多好處,給我們的承諾就這兩條?聽起來,我怎麼感覺,戰場上失利的其實是我們了。」
王葆真苦笑了一下後說道:「日本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只要威脅沒有迫在眉睫,他們總試圖站在勝利者的角度發號施令。」
吳川思考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於是繼續向王葆真問道:「那麼你認為,這些日本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葆真思索了片刻,方才慎重回道:「我以為,日本人確實是不想打了,但他們也未必就想要和平,我的意思是,他們不想在不利的條件下言和。」
吳川沉默了一會後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們希望能夠拖延時間,等待一個更為有利的時機和我們談判。在當前的中國局勢下,我們確實不能保證能夠長時間保持對於日本的優勢地位,一旦關內的滿清政府和革命黨決出了勝負,日本倒是可以動用更多的資源來對付孤立無援的我們了。」
王葆真繼續保持沉默,以表示對於吳川判斷的認同。吳川默默思考許久,方才繼續向其問道:「那麼你認為,日本人的底限會在什麼地方?」
王葆真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會,才有些遲疑的說道:「如果局勢沒有什麼變化的話,我認為日本談判的底限和他們現在提出的要求不會相差很遠,畢竟這場戰爭是發生在我們的國土上,日本自身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因此日本政府和國民很難對我們做出實質性的讓步。
除非我們在戰場上再次取得一兩個類似於四平戰役的勝利,讓日本政府和國民徹底認識到陸軍並無能力和我們在南滿對峙下去;又或者日本國內出現了重大危機,使得日本無力再維持同我們的戰爭。只有出現了以上這兩種情況,日本才會做出較大的退讓,以結束和我們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