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籌設中央防疫事宜,由衛生司長劉道仁負責。根據我們的比較,南北的流感應該是同源,都是傳播迅速,但致死率並不算高。
而且我們發現,死亡者大多為城市中的貧困階層或是鄉村中,他們的死亡並不是疫情太過猛烈,而是因為缺醫少藥,只要及時得到治療,幾乎都能被治癒。
還有,有著乾淨的自來水供應,衛生環境較好的居住區內,染病者較少。能夠日常喝熱水的居民,也較不易染病,也容易康復。所以,城市居民要比鄉村居民較不易染病和死亡,通了水電和衛生處理的城區又比那些沒有基礎建設的城市郊區較不易染病和死亡。
東北和青島比關內其他地區的居民又要好的多,所以防疫站的建議是:對於這場流感來說,隔離預防和提供乾淨的飲食,要比對患者集中收治更為重要。我已經責令防疫辦出一份全面的防疫指導意見,然後送政治局會議進行討論。」
吳川點了點頭說道:「美國和歐洲那邊也出現了大量的流感患者,不過他們要比我國嚴重的多。據說法國在上個月已經遍布全國了,有法國炮兵旅因為流感倒下了三分之一士兵,雖然死亡率沒有超過5%,但是患病的士兵卻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戰鬥力。
這樣大範圍的流感,過去好像從來沒有記錄過,我們還是應當謹慎為好,防疫工作一定要謹慎紮實,不可掉以輕心。更何況去年河北地區大水和內蒙爆發鼠疫,我們也要小心不要引發其他瘟疫,大水之後必有大疫麼。對於河北地區的河道治理和自來水工程,都要抓緊展開,不要給自己挖坑。另外…」
吳川停頓思考了一下,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為戰爭的緣故,美國、英國、法國都壓制了對於流感傳播的報道,只有西班牙人的報紙還在整體報道著國內的流感傳播狀況,據說英國的報紙上已經公然把這場流感稱之為西班牙流感了。
我們和西班牙人無仇無怨的,就不去跟著英國人瞎攪和了,不過現在日本不是想著出兵俄國麼。廷棟同志,你安排一下,讓報紙對這場流感進行報道時,把它命名為日本流感好了。然後我們接下來可以用預防流感的名義,在協商會議上拒絕日本軍人進入海參崴了…」
把宋雲桐三人送走之後,吳川走到了窗前想要放鬆一下。窗子西南方向是成片的樹林和樹林包圍下的南湖,下午三四點鐘的陽光照在湖面和樹林上,渲染出了一幅極出色的油畫。看著這暖洋洋的金色陽光,他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就安寧了下來。
「咚,咚。」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正放空思想的吳川,他於是頭也不回的高聲說道:「是雲榮嗎?進來吧。」
端著咖啡走進房間的安娜停下後說道:「你是想找張秘書嗎?要不要我去叫他?」
吳川有些意外的轉過頭來,看到她手上端著的咖啡,心裡有些明白了過來,他隨即走上前說道:「不,不用了。這杯咖啡是給我的嗎?」
「是。」安娜把手中的咖啡遞了過去,神情明顯放鬆了許多,「我昨天的情緒有些激動,不應該那樣對您,這算是我的歉意吧。」
「很香啊。」吳川低頭嗅了嗅咖啡的香味,然後頭也不抬的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對我來說這是外國的一場革命,但是對你而言則是過往生活的毀滅,看到熟悉的一切不復存在,心裡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安娜沉默了許久,才輕輕說道:「聽起來你似乎經歷過這樣的事。」
吳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流露出了幾分惆悵,他當然經歷過這樣的事,曾經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到小鎮做題家和打工人,正是社會主義祖國被摧毀的過程。當然,這只是無產階級的祖國的消亡。
這種社會主義的消亡和俄國革命並沒什麼區別,俄國無產階級用武力消滅俄國的貴族、地主和資本家,而某國的資本家和權貴用對無產階級的節育消滅無產階級。從數量上來說,後者殺死的無產階級要比俄國革命中死亡的貴族、地主和資本家多了不知多少倍。只是,資本家和權貴把前者稱之為功績,把後者稱之為屠殺。
經歷過這一切的吳川又怎麼可能去同情俄國的資產階級和貴族,接納一些有用的人才倒也罷了,但是他絕不會為了俄國的有產者去對抗俄國的無產階級。
吳川嘆了口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