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大殿中霍華德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仔細的打量著周圍。
這裡是白鴉的總部,這個隱藏在霜狼城之下,巨獸的心臟。
狼群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都未能達到這裡,而現在霍華德就這麼被請了過來。
大殿中只有霍華德所處的位置有光,仰頭看去,穹頂安裝了許多水晶似的器材,光就是從其中散發。
其餘的地方的點著蠟燭,勉強的能照亮附近待命的神官,白色的蠟油流淌,鋪滿地面,流過階梯。
隱約的能聽見壓抑的哀嚎與哭聲,鎖鏈在地面拖曳的沙沙聲,男人們堅定的腳步邁過,發出沉穩一致的嘀嗒。
霍華德發動自己的全部感官,去感受周圍的一切,一個隱秘而又罪惡的巢穴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歡迎來到地穴,霍華德先生。」
赤紅的教袍在眼前划過,男人坐在了霍華德的對面,他與其它神官一樣戴著鐵面,聲音沉悶。
「原來這裡是叫地穴嗎?」霍華德依舊是那副從容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們會叫這裡一些更華麗的名字呢。」
「說到底名字也僅僅是個稱謂而已,不是嗎?叫什麼都無所謂的,如果你有喜歡的名字,現在改過來也不成問題不是嗎?」
男人對此表示無所謂,他話語中體現的熱情讓霍華德都感覺有些無所適從。
「我真的是想見到你太久了,如果我的熱情讓你有所不適,那麼還請你諒解。」
男人察覺到了霍華德的不適,他連忙說道。
「其實比起你的熱情,我更好奇你是誰?」霍華德雙手放在膝蓋上,莊重不失禮儀。
白鴉的鐵面下傳來金屬般的笑聲,男人脫下了自己身上莊嚴華麗的紅袍,掛在了椅背上。
紅袍之下的身體穿著著漆黑的禮服,這個男人看起來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
「你可以稱呼我為……門徒。」
聽到這個名字,霍華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很開心,真的太開心了。
狼群一直想殺死的男人現在就坐在自己的身前,還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
「看起來你也一直很期待見到我啊。」看著霍華德那毫不掩飾的笑容,門徒說道。
「當然了。」霍華德回應著。
狼群之主與白鴉的門徒,兩個互相博弈廝殺了不知多久的男人終於在這一天相會在了一起。
他們互相對視著,門徒緩緩說道。
「嗯……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我覺得我們真的能成為朋友呢。」
「我覺得也是,我已經很久沒遇到像你這樣躲在幕後的權策者了,」說到這裡,霍華德頓了一下,「與你想比,我之前殺死的那些權策者,簡直笨的像頭豬。」
「這算是對我的認可嗎?還真是太感謝了。」門徒回答道。
「當然,不過,認可歸認可,人該殺的還是要殺的,不是嗎?」霍華德說著擼起了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血管變得暗紅,毒素正在匯聚。
門徒毫不畏懼的看著,他反而更靠近了一些,冰冷的面具下傳來毫無感情的聲音。
「怎麼,你我都是幕後的操手,最後的決戰卻要動用武力,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霍華德動作停頓了下來,他看著這副鋼鐵的面具,企圖在那縫隙的黑暗中看到什麼,但除了漆黑一無所知。
「是啊,一盤棋下到最後卻要掀桌子,可真是太差勁了。」霍華德說著,手臂上的毒素散去,他重新端坐了起來。
「我現在相信你是門徒了。」
「怎麼剛剛只是個考驗?」
「不然呢?我們都是執棋人,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人才能將一切控制在手中毫無畏懼,不是嗎?」霍華德說著。
「……如果我剛剛畏懼了呢?」
「那麼就殺了你,等待下一個『門徒』。」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霍華德說著。
門徒短暫的沉默了,接著是欣賞的說道。
「這才是配和我對弈的人。」
他鼓著掌。
黑暗中有神官走出,他踏過階梯,越過潔白的蠟油。一張棋盤被放置在了兩人之間的桌子上,隨後神官再次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