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姑娘著實的是誤會蘇錦歌了,她只是見含笑神情惶恐,想要緩和下氣氛,才同她們閒聊了兩三句。
此刻蘇錦歌見瑞香的神色也開始緊張起來,便笑著揮了揮手,轉身繼續往花海深處走去。瑞香與含笑齊齊行了一禮後,瑞香便趕忙拉著含笑離開了這片花海。
含笑一臉茫然,「師叔,花露還沒采完呢。」
瑞香向著蘇錦歌離去的方向張望了一眼,急急的傳音道:「閉嘴,咱們怕是闖了大禍了。是誰教你喊明心真人姑姑的?莫說明心真人沒有留下的打算,就是真君和少門主也沒有流露出一點這樣的意思。萬一明心真人多想了,你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含笑面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喃喃出聲道:「可,可是師姐們都說,連千情姑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明心真人更是解決不了的。明心真人已經答應真君,事情不解決就不離開。那不就是默認留下了嗎。況且,她本就該是守閣人... ...。」
含笑的聲音在瑞香的注視下越來越小,最終默默的吞回了剩下的話。
瑞香輕嘆一聲,恨恨的伸出手戳在含笑的腦門上,「說你呆,還是說你蠢。你沒見她那一身打扮嗎?若是有留下的意思,何必穿著那一身。」
聽到此處,含笑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細思起來,只見過門中日日往往古樓中送各類珍饈美味、珍奇食材。從未見到過往裡送法衣、布匹的。
瑞香唯恐因為自己二人的言語不慎為門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一番躊躇後還是帶著含笑去想掌事回報今夜之事。
對比她們二人的焦急惶恐,蘇錦歌此刻依然是無比的閒適。她並不覺的百花門是有意誆她,堂堂元嬰真君還不至如此做。況且,百花門是不是有意誆騙她到此,對她來講都沒有什麼區別。既然知道這古樓會成為整個百花門乃至中原大陸的隱患,而她又有能力制止,那她自會遵守承諾,一日不解決這個隱患。便一日不離開。
蘇錦歌在花海中遊蕩了一大圈,才回到古樓之中。
重新擺好陣盤後,丹陽仙尊便現出身形來。他浮身空中,看著蘇錦歌一言不發。面上的神情是蘇錦歌從未見過的一種靜默。
「仙尊。可是有何不妥?」
半響後,丹陽仙尊才開口道:「你是紅蓮使的後人。」
「應該是。」靜默了片刻,蘇錦歌又道:「難道我沒有同你說嗎?」
丹陽仙尊嘴角一抽,「顯然沒有。」
蘇錦歌回想了一下,似乎還她真的沒有同丹陽仙尊說過。
丹陽仙尊看著她。忽然輕笑出聲,「幸也不幸。落到如斯地步,竟還能遇上紅蓮使的後人。——後輩,若有一日你掌握了懲惡揚善的能力,該當如何?」
蘇錦歌眨了眨眼,自然而然的道:「那得等我有了那種能力才知道。我現在想法,不一定是明天的我的想法。所以這個問題,實在是難以回答。」
丹陽仙尊聲音中帶了某中誘惑的味道,「你難道不想要除盡這世間的惡人嗎?」
這一次輪到了蘇錦歌沉默不語,她定定的看著丹陽仙尊。良久後才道:「仙尊先前不是說,人生於世,重重因果之下,無人能是純粹的善。為何現在又出此言?」
不等丹陽仙尊回答,蘇錦歌又繼續道,「仙尊之前是如何使身體凝實的,我想我也猜到了一二。蒼梧之野那些鬼修的魂力,還有君子洲那些人的精力。是精力,而非靈力是嗎?」
丹陽仙尊的臉色開始變幻不明起來,他緊抿著唇。看著蘇錦歌不發一言。
蘇錦歌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反應一般,仍舊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還有之前在無極宮誤入混沌萬象圖的那些修士,和君子海底的古怪黑石。可以使仙尊強大的東西似乎有許多。——本來你我之間的約定是各圖所需。等有一日,那萬象圖修好。你我便分道揚鑣,各行其道。所以仙尊的事情,我也不欲過多過問。在金家那次,仙尊為了救我必是付出了很大代價。不管仙尊如何想,這份情誼我記下了。」
蘇錦歌說罷,也不再多言。神情坦蕩的望著丹陽仙尊。
良久之後,丹陽仙尊那不斷變幻的臉色才漸漸平靜下來,「你覺得我是什麼?」
蘇錦歌語氣平靜的道:「自然是丹陽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