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伴著朝霞一同升起。村路上漸漸開始有人影走動。
村落邊沿的牡丹花田中,有村民趁著早採挖花根。兩個衣著整潔的孩童舉著新折的蓮花船,笑鬧著跑到了花田邊那座漂亮的房子裡。
此八月時節,繁華盡落。那房子的籬笆下,一大叢菊花開的卻正盛。一名芝蘭玉樹的男子,正握著水瓢從腳下的水桶中舀出一瓢水來,姿態悠然的澆到菊花叢中。
「書生哥哥,這個送給你。」
「書生哥哥,這個是我折的,比杏兒折的好看!你要我這個。」
秦雲謙轉過頭,溫和的摸了摸兩個孩子細軟的頭髮。接過蓮花船,笑著稱讚了他們的手藝。接著從院中的小木桌上拿出了一碟子糖糕分給兩個孩子。那個大些的孩子竟然搖手道:「我們今日是來給書生哥哥送禮的,怎麼還能再那東西呢。」
那個小些的名喚杏兒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糖糕,擰著手指道:「杏兒也不要。我們明天再來拿吧。」
看著小姑娘的口水都要流了出來,秦雲謙忍不住失笑。自院中那些編織精緻的小藤枝器具中,挑出了兩隻小食盒,將糖糕並一些紅酸果裝進去。彎下腰對這兩個孩童道:「今日是中元節,你們來送禮,我自然是要回禮的。」
孩子自然是喜歡新奇玩意兒和吃食的,聽了這話立刻歡天喜地的接了過來。兩人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笑鬧聲不斷的從小院中傳出。
花田中,兩名農婦抬起了頭。其中一名身著紅衣的擦擦汗,道:「這房子裡住的是什麼人?好像這滿村的孩子就沒個不喜歡他的。」
另一名婦人笑道:「妹子才嫁過來,難怪不知道。這房子裡住的是一對姓修的兄妹,十年前遊學至此,因為喜歡咱們太平村的這片牡丹,就留了下來。這小郎君名喚修七郎。那小娘子叫什麼就不知道了。」
紅衣婦人驚訝道:「十年!那這小郎君來到此地時才多大?」
「說來也奇,這修小郎君來到此地時就是這般模樣。」
不遠處的一名婦人湊了過來,道:「說起來這位小郎君也不小了,為何還不成親?」
先前那位便笑了起來。道:「怎麼,你還惦記著呢?當年沒準你再堅持一陣,給那修小郎君再送上幾個月的大包子。興許今日,你就是修夫人了。」
新來這位夫人臉上一紅,啐道:「當年見天兒的跑到這裡送大餅的不知道又是哪個?」
那紅衣婦人見到兩人聲音漸大。唯恐她們因為互相揭短而吵了起來,便忙插話道:「不是說兩兄妹住著這房子,怎麼我來了這些日子,也沒見過那修小娘子?」
「莫說是你,就是我們也只見過那小娘子一次。」
「那小娘子也是個可親的人物,跟這小郎君一樣,見了誰都客客氣氣的,臉上帶著笑容。半分沒有瞧不起咱們的意思。」
「看這小郎君的舉止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許是規矩重,所以那小娘子才不出門?」
新來那位又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聽里正說啊,那位小娘子可是位厲害人物,可不像是關在屋裡繡花的主兒。更何況,人家是跟著兄長出來遊學的,怎麼會... ...。」
「喲!那個是不是?」紅衣婦人打斷了她的話,揚起手指指向了房屋的方向。
兩人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在籬笆後看到了一道少女身影。
蘇錦歌沒料到一出關就見到這般情景:滿院子的菊花,開得無比燦爛。菊花從中幾個孩子玩鬧的正開心。而秦雲謙則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一本正經的跟一個小女童討論幾歲開始不流口水的問題。
這畫風也太詭異了點兒。蘇錦歌有些疑心,她是不是在一個荒誕的夢境之中。
秦雲謙見她出來。臉上便舒展出了一抹笑容。其實他只是在笑,只是見到蘇錦歌的這一刻,那笑容有些不對味兒。
杏兒見到蘇錦歌出來,很是自來熟的跑過來道:「你是修姐姐嗎?你真漂亮。」
蘇錦歌心情立刻飛揚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她漂亮,雖然對方是個小孩子。她蹲下身捏了捏杏兒的臉蛋,「看你眼光這麼好,明天姐姐就請你吃好東西。」
杏兒眨眨眼睛道:「是吃菊花糕嗎?書生哥哥做的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