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惜真君在極致的怨恨與絕望中創下的法術,從某種義上來說已經偏離了正道。
蘇錦歌身畔的花草漸次的枯萎、發黑,最終變作了一簇簇的灰沫。那種可怕的力量還在蔓延著,原本想要圍攏上來的金家子弟們紛紛向後躲去。唯有雲月和雲星依舊保持著攻擊的姿態。
蘇錦歌依舊在施展著法訣,只是在實戰的過程中,快速揮劍洞穿了雲星的心口。
「噗」、「咯」兩聲連著響起。第一聲是蘇錦歌拔劍的聲音,第二聲則是雲月手中的紅綾勒住蘇錦歌脖頸的聲音。蘇錦歌翻手一劍刺出,又是一聲長劍洞穿心口的悶響。
一股黑氣自雲星的胸口泄出,她臉上的嫵媚妖嬈一瞬間便消失了。面無表情的軟軟倒下。在蘇錦歌抽出長劍之後,雲月亦是如此的倒在地上。
什麼是音容笑貌宛在眼前?那邊是你鮮活的還記得那個人原本的模樣,記得她的點點滴滴。總覺得她還會如往常一般,在她還出現的地方出現。做著她日常做的事情。可卻終究只能看著她面容麻木的冰冷屍體,追憶著曾經的往昔。無邊的哀傷愁苦糾纏的蘇錦歌心頭髮痛。
恨、怒、哀、愁,這些本來難能出現在蘇錦歌身上的情緒,此刻已經完全占據了她的心神。驅動著她完成一個又一個的手訣。
人的直覺中本就有趨利避害的本性,修士的靈覺出色,對於危險更是有著敏銳的感知。在金家二長老見到蘇錦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心中惴惴。此刻看到從她身上爆發出的這種可怕力量,便不再猶豫。當機立斷的同時使出了莽林狂舞與盤根錯節,欲一鼓作氣在蘇錦歌的法術施展完畢之前,搶先取了她的命。
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金丹初期,他自信在她的面前有著絕對的實力。越來愈強烈的危險感,讓他不能再顧及扶光的怒火。粗粗細細的鬚根在地面上冒出,纏繞著向蘇錦歌的下盤攻去。同時。帶著荊棘的巨木重重旋轉著的砸向了她。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清啼自空中響起。剎那間,刺目的光芒亮起,照耀的眾人幾乎張不開眼睛。數道火光落下。將金家二長老的催生出的藤蔓和巨木燒去了大半。僥倖飛到蘇錦歌身前的亦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盡數化作了灰沫。
金家二長老的本命法寶緊隨而現。就在此時光芒散去,一隻珠光寶氣的烏鴉出現在了金家二長老眼前。它俯衝過來,張口便衝著金家二長老的臉吐出了一連串的火球。吐完了轉身就跑,那動作流暢的好似事先演練了無數遍。
金家二長老萬沒想到。這隻金烏獸竟然這麼不按理出牌。以它的實力攻擊於他無異於以卵擊石。奈何它的目的根本不是攻擊他,而是要讓他無暇顧及攻擊蘇錦歌。金家二長老很快就洞悉了這隻金烏獸的目的。卻也只得暫時收回對蘇錦歌的攻擊。沒法辦,誰叫它噴的是臉。若不是先弄滅這些火,毀容事小,毀了雙眼卻是大大的不值了。
就在烏娘一擊逃遁,金家二長老弄熄自己臉前的火焰時,蘇錦歌的法訣已經掐完。她橫劍在身前,直直的盯著金家二長老與那玉面長髯修士站立的地方,沉聲道:「我只殺這人倫淪喪的衣冠禽獸。不想死的,滾!」
隨著她的低喝。金家子弟的身體皆不由自主的一縮,卻沒有一個人退後。雖然眼前的景象使他們心生驚懼,但是金家二長老還在此處,他們的心中便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名為莫問的長劍自蘇錦歌的身前舒展出一道虹光,狂風驟雨一瞬間彌散開來,所及之處,寸草不留。那玉面長髯的修士與那華衣婦人直接殞命,就連金家二長老亦被擊傷。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所傷。他悶哼一聲,不敢再輕敵。召出本命法寶三棱寶錐。以雷霆之勢刺向了蘇錦歌。
寶錐刺入蘇錦歌的皮肉,帶起的靈勁更是將她擊飛出十數丈。她伸手拔出了三棱寶錐,飛濺出的鮮血染上了她蒼白的面頰。一股股靈勁接連襲來,蘇錦歌只覺得五章六腑皆要碎裂了一般。
在金家二長老近乎瘋狂的攻擊之下。蘇錦歌放聲笑了起來。
金丹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完全可以將她撕做碎片。可是那三稜錐不過傷了她一點皮肉,這一次次的攻擊也沒有取走了她的命。金剛果的淬體之效雖然不能讓她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卻也能擋住金家二長老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