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方巾綁好的頭髮,因為濕透了,雜亂的緊貼在楊絮臉上、脖子上,青黑色的液體更是沿著頭髮絲兒蜿蜒流淌。
白色的衣服也被染成了青黑色,緊緊的貼在楊絮的酮體上,直膈應的她渾身難受。
廁所裡面的味道本就不好了,哪能想掉進那黑洞洞的糞坑之後那氣味更加是災難,尤其是嗆進去嘴巴裡面的味道幾欲讓楊絮暈過去。
剛爬上岸,她也是暈暈乎乎的,跪趴在地上爬出來已是不容易了。
「哎呀,楊大夫,您這是,這是不小心掉糞坑裡了?」衝進來的士兵聽著楊絮咳嗽的聲音,才敢確定這就是楊絮。
「我小時候也掉過糞坑,老家那大坑,恩,很容易掉進去,這百花樓的廁所還是木頭踏板呢,楊大夫怎麼那麼不小心掉進去了啊?」這個士兵是真的納悶楊絮這麼大個人怎麼會掉進去的。
「楊大夫肯定是喝高了,不然也不會掉進去,都是你們的錯,非要灌他喝酒,幸好楊大夫自己爬上來了,我們老家那會兒就有喝醉酒淹死在糞坑裡面的人,楊大夫還是很厲害的嘛。」
士兵們邊說邊要上前扶起楊旭,他們都是農村出來的,也不是沒有接觸過糞坑,平時還要挑糞去澆灌菜田呢,所以一點也沒有介意楊旭現在身上被糞液給弄得又髒又臭。
但是楊旭心裡有鬼,哪裡敢讓他們扶。
再說了,一群臭當兵的也配碰她?若不是舒哥哥被他父親打發來當兵,她才不會委屈自己來這樣的地方受苦呢,但是她若不來,不把舒哥哥看緊一點,讓舒哥哥感動於她的付出,以後回京,父親鐵定會讓姐姐嫁給舒哥哥。
明明最愛舒哥哥的是她,父親就是偏心眼兒。
「啪」
「不要碰我。」楊絮一巴掌排開就要拉她的士兵的手臂。
看到大家臉上錯愕的表情。她才發現這樣會引人厭惡,楊絮憋著心裡的怒火,補救的說道,「我。我身上太髒了,別把你們給弄髒了,你們不是還在吃飯麼?不用管我,我先回去換衣裳。」
「這有什麼啊,兄弟們誰沒有掉過糞坑啊?」漢子們自黑也順帶著將兄弟們都黑了一遍。大家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起來。
但楊絮可不是這麼想的,她現在就覺得這些人都是在看她的熱鬧,那笑聲聽著好不刺耳,這些蠻夫竟然敢笑話她。
小老鼠似得又怕又恨的巡視了一圈,忽然發現黃鑫楠並沒有出現在這裡。
她攥緊拳頭,怎麼回事,黃鑫楠不在這裡,是不是她做了虧心事不敢出來?
剛想到這裡,拿著酒壺的童心蘭和小廝便繞過圍牆,走上了迴廊。童心蘭隔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隔得老遠都聽到這邊吵吵嚷嚷的。」
范昊林看著滿臉無辜、護著手中的葡萄酒過來的童心蘭,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像瘋狗似得、誰接近就打誰的楊旭,翹起的嘴角帶動絡腮鬍子抖動了幾下,不過因為絡腮鬍,也沒人看得出他剛才笑了。
接過童心蘭手中一個葡萄酒酒壺,范昊林打開蓋子讓酒香飄逸了出來。
將酒壺長頸湊到鼻下嗅了嗅,范昊林道,「啊。在這樣的地方嗅著酒香,才能真正體會到樂趣啊,還好黃老弟將酒帶了過來,不然這味道可真讓人難受。」
深知范昊林性格的老/鴇知道他要作怪了。躲得遠遠地。
范昊林覷了老/鴇一眼,這才像童心蘭解釋道,「黃老弟,剛才楊大夫如廁的時候,不小心掉進糞坑了,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點,幸好不是戰場不,不小心摔一筋斗,摔到敵人的刀劍上可就一命嗚呼了。」
他還說著話呢,「乓」的一聲。
童心蘭就將手中的酒壺摔在了地上,憨厚的道,「范大哥的話提醒我了,你瞧,這下,酒味兒就衝散了屎臭味了吧,楊大夫是郎中,平日看病需要望聞問切,鼻子肯定十分靈敏,怎麼能受得了這般刺激的氣味,可別把吃飯的傢伙給熏壞了。」
在范昊林看來這個黃鑫楠似是無意,又像是故意的,此刻老提吃飯的事兒。
范昊林看過去,那楊絮原本是想說什麼的,結果難受被黃鑫楠的話噁心的捂住了嘴,定然是聽得胃中翻滾了。
呵呵,這個黃溪楠,鐵定是故意的。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