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銳安市,是一個發達的城市,就算此時2000年,也改變不了城市在發展的事實,這一排排林立的店鋪,擁擠的街道,洶湧的人群,象徵著這個城市在欣欣向榮的成長著。
蘇琴沒有心思打量著那些些精美的建築物,因為她一下車,還是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達父母租住的地方。
有時候蘇琴也會抱怨,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就是那麼的不上進呢,一個工薪家庭就算很難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好歹有普通的民房也好啊,騰交鎮不好嗎?到這個銳安市就有錢途嗎?在隆偉山好歹也有地基,只要花上一點筆錢,幾乎就可以蓋上一間民房,因為都是就地取材,所以大部分的村民都可以用自己的房子住,但是除了蘇氏夫妻這一對奇葩村民在老家沒有落腳點。
而蘇父更是看不起自己的老家,那樣偏僻落後的地方,自己作為一個初中生,怎麼可能會在那裡生存,有時候哥們聚會的時候,他一談起自己在銳安市區里混,那群鄉巴佬的羨慕表情,真是讓人看了暗爽不已。
但那只是表象,其實蘇父每個月賺的,都是僅僅夠這個家庭的基本開支而已,偶爾生意好,也會有額外的結餘,但是隨著油價的上漲,還有份子錢也漸漸的提高,而原來的車價並沒有漲價,蘇父覺得再這樣下去,就算拼盡了老命,是不是也難以維持表面上的這份驕傲了。
而他的女兒,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下站的地方,一個老小區,旁邊的花圃種著白玉蘭樹,那白白的玉蘭花,素裝淡裹,晶瑩皎潔,亭亭玉立,看著它,蘇琴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出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懷,就算自己肯定是配不上玉蘭的純潔,但是蘇琴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玉蘭樹,仿佛這樣就可以汲取它的高貴品格了。
蘇琴抿唇一笑,漸漸的放下心結,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簡陋塑料大袋子,再捋捋被風吹散的前劉海,瘦小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熱鬧的街頭,仿佛是滄海一粟,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小螻蟻,在這繁華的世界,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蘇琴可以乘坐一種叫做「殘疾車」的交通工具到達出租屋的,可是那樣要花費四塊錢,這裡是經濟開發區,車價可是貴的很,原來以為四塊錢肯定很遠的,但是蘇琴走了一次路以後,才發現路程僅有二里路!蘇琴可捨不得,她現在是一個沒有經濟收入,完全要靠父親的施捨才能完成學業的未成年女孩子,如果再像上輩子那樣,給她兩百塊,每個月都花的光光的話,那還談什麼能夠改變人生呢?
蘇琴氣喘吁吁的按照自己的記憶,默默的走著,回家的路上,並沒有什麼好看的風景,隨著蘇琴腳步的移動,漸漸的,一條條臭水溝遍布,公共廁所散發出的怪味的地方出現了,這讓蘇琴本能的想要吐出來,蘇琴忍著一陣陣飄來的的怪味,捂住了鼻子,然後急匆匆的趕回到蘇父租住的地方。
因為是星期五下午,所以這裡集中了很多外地人居住的地方,現在變的非常的熱鬧,因為明天是周末,有些廠里會放假,辛苦勞作了五天的人們,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
蘇琴聞到了外婆家的味道,但那並不是蘇母炒菜散發出來的,而是房子對面的周家正在蒸著粉蒸肉的氣味,蘇琴吸吸鼻子,忍住自己肚子已經餓的不行的反抗發出的聲音,默默的走到了家門口,說是家,其實也不過一間兩層樓高的出租房,一個四個房間,蘇父蘇母一個房間,蘇琪一個房間,都是在樓上的,而大門口開在樓下,有一個雜物間和廚房,衛生間夾在廚房和雜物間之間,大概有2個平方。
這是蘇父在送蘇琴上學之前找到的,一年的租金要三千塊,門前也有一小片水泥澆灌的空地,方便自己停出租車不說,女兒和兒子也十幾歲了,可不能再和自己和老婆一起睡在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裡了。
其實蘇父私心裡想到的只有兒子的感受,要不是兒子覺得擁擠,十二歲了還沒有自己的房間,看到這裡的小夥伴們在介紹自己家裡的時候,一向就很虛榮的蘇琪一定要賴著父親重新找房子住,而且還要有獨自的房間,蘇父架不過他的央求,咬牙租下來這個上下兩層的紅磚做的簡陋版出租房,好歹也算是有樓一族了吧。
蘇琴回到家裡,把自己的大編織袋子一放,就準備倒水喝,走了這麼久,連口水都沒來的及喝,還真的感覺有點口渴了,從山上趕下來是要花費
周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