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裳,髮絲還挽了起來,說的又是縣城話,咋眼一瞧,還以為是這縣城裡邊哪戶人家的閨女。
「你問道這些,我哪裡記得住。」老婦人也是瞧了出來,清遠鎮那邊可是窮鄉僻壤的地兒,哪裡比得上縣城,眼前這姑娘穿的算不上好,倒是不差,方才還一臉不悅的模樣也收了不少。
桂長生這可就著急了。「我是打聽了好些人打聽到了南城這邊,還以著會尋上好一陣才能問著。」想著,桂長生卻是記不得去年賣掉二妮時是咋說道的。
只是大概的記著了這人伢婆子臉上長了花斑,是帶著外鄉口音。
也是,天旱那會子,天兒熱人,老婦人去過清遠鎮,哪裡顧得上臉面的收拾,賺銀錢還不來及呢!
「你打聽了也是白打聽,去年的姑娘可不止一個兩個,都好幾十個姑娘,我這齣去的姑娘,上大戶人家的上大戶人家,臉面好的,過上好日子的也不少,倒是送窯子的也有,連名兒我都記不住。」
老婦人說道的也是實話,讓她記著那些人名兒,倒不如記著賣了多少銀錢才是正經事。
聽了這話,桂長生心裡一橫。「嬸子可是記得,那幾十個姑娘賣去了何地?」既是不能打聽清楚,那就只得一個個找,這般一來還算好些。
問的這話,倒是不錯,老婦人別的記不住,卻是能記住這些姑娘的去處。
南城的人伢婆子不少,但出了名頭的,經常跑了那些大戶人家的,還真是只有花婆子。
花婆子臉上長了花斑,也就得了這名頭,做人伢婆子的也不是個好差事,好些人都瞧不上。
那都是缺德的門道,人不狠心,可是吃不了這口飯,這遇著初賣出來的姑娘不聽話的,打罵也是常事,最不喜的就是去大戶人家裡,帶出來的那些歪心思的丫鬟和婆子,沒個手段哪裡能搞得了這事兒。
雖是旁人瞧不起人伢婆子這行當,但也確確實實不可少。
花婆子去年買的人,大多都是送進了大戶人家,好幾個臉面不錯的,送了給那些大戶人家的裡邊去做填房去了。
長的不好的,也是賣給了偏遠的地兒去給人家做媳婦,也有些不聽話鬧騰的,時常想著跑人的,惱的很,就送進了窯子裡邊。
雖是人伢婆子,也講究的很,缺德事兒不能多做,也怕著遭了報應,送窯子的極少,即便是窯子裡邊的老鴇來買人,若不是花上了大價錢,人還不賣。
桂長生將花婆子說道的一些地兒都記了下來,她記不住,還有墩子娘和趙叔。
道謝後就沒在花婆子這兒多待了,人家屋裡賣了姑娘再找上門的也不少,花婆子最煩心這些事兒。
「桂長生,這般多的地兒,你當真是要一個個尋了去呢?」墩子娘想著都覺得犯難,那人伢婆子也說道,大戶人家也不是說,想去尋人就能進門的。
桂長生嘆了一口氣。「不然能咋整,俺也想有個好法子能將人尋著。」
她們倆是婦道人家,能去別的地兒都成,就是不能往窯子裡邊去,再是去尋人,若是讓熟人瞧見了,那名聲可就壞了。
雖在南城哪裡能遇著熟人,可也不能想著這點就僥倖了過去,墩子娘是不想進窯子去尋人的。
桂長生想著,窯子裡邊是最好尋人的,便讓趙叔去幫襯一番,倒是知曉,進窯子不說尋不尋樂子,也得花銀錢,便拿了十兩銀子給趙叔。
趙叔一個老實本分的,哪裡進過窯子,到底是趕車的,見過不少世面,聽了這話直接應了下來。
等趙叔先去窯子尋人,桂長生和墩子娘就去了一家姓付的人家。
姓付的人家是門大戶,這裡送了兩個姑娘進門,離得福運客棧不遠,就是三條街過去就到了。
縣城裡邊隨處可見的是青磚院子,這戶人家的院子也不小,門外上邊掛著一塊牌匾,上邊寫著兩個大字。
桂長生和墩子娘都不識字,估摸著是付府兩個字罷!
敲響了門後,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開門的是個小廝,長的虎頭虎腦的,探出腦袋瞧了一眼門外的兩人,道。「姑娘找誰呢?」
「我們來找去年進門的兩個姑娘。」
去年進門的兩個姑娘?小廝皺著眉頭想了想。「可沒兩個姑娘,有一個早早的打發了